初秋的夜晚,风里有了些微清凉的气息。信阳光山县的乡村里,洁白的茶花骨朵沾着点点晶亮的露水,在晨曦中醒来。阳光初照,司马光油茶园里绽放了第一朵花。辛勤的茶园姑娘最先听到了这朵花开的声响,她那清亮的眸子里映着茶花的雪白,乌黑的鬓发间染着茶花的芬芳。从那时起,她每一晚的梦乡都是温暖的,唯恐不合时宜的飞霜冰冷了那嫩黄的花蕊。
梦里,青青的油茶果缀满枝头,每一颗果子里都酝酿着香醇的茶油。茶园姑娘酣睡的笑容像一朵含苞的油茶花。
茶花开了满树的时候,油茶园里好像下了一场雪。茶园姑娘在树与树之间的小路上轻轻走过,几片雪白的花瓣落在她的竹斗笠上,像是在和她打招呼:嗨,咱们都是爱美的姑娘。茶园姑娘打开手机的镜头,对准了那些雪白的茶花。她不是自拍,而是拍了一朵最大最美的油茶花,发送给她那正在做农学研究生的男友。明年这个时候,他就会回到油茶园,和她一起琢磨应对晚霜扑花的办法。油茶花照片的下面,她给他发送过去一个问题:能不能让油茶花和梅花成家?那样油茶花就不怕霜了。不知道对方回复了什么,茶园姑娘读了,抬头望了望最高枝上的花朵,露出又羞涩又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好久不散,和竹斗笠上透过来的碎金子似的阳光一样,在她青春的面庞上煜煜闪动。
雪白的花瓣从竹斗笠边缘滑落下去,一只金色的毛茸茸的小蜜蜂落上去,随即转到下一棵油茶树那边去。
风一吹,满园白雪团一样的油茶花在枝头颤动着,花香在空气中飘散……龙山湖仿佛也被浸染了花香,烟波浩渺的湖面倒映着山峦树影,轻纱似的薄雾使翠玉般的湖水更显宁静幽深。浅水湖畔,一丛丛粉黛乱子草正渐渐露出浅粉色,如烟,似霞。
油茶园不远处,有一座古朴的石桥。石桥下的清溪,载着刚刚飘落的花瓣,轻快地流淌。
溪边洗衣的大娘,一边把青灰色的褂子放在水面上,顺着水流摆动,一边叮嘱搬弄着小石头的孙女,不要惊吓到那些藏在石头下的小虾。
一块调皮的小石头跃进溪水里,小虾没有被吓到,本来站在溪边休憩的一只白鹭,却被惊飞了。大娘有点嗔怪地向小丫头瞪了瞪眼。
“奶奶,你闻到了吗?油茶花的香气!”小丫头避开了祖母的眼色,用沾满泥巴的小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蛋。
大娘把给老伴洗好的褂子晾在一块大石头上,一把擒住小丫头的胳膊,用溪水给她清洗花猫脸。清凌凌的溪水滑过热乎乎的脸蛋,孩子感觉很舒服。“咯咯咯”的欢笑声,随着哗啦啦的溪流,欢畅地流淌着。
小丫头的另一只胳膊没有闲着,从清澈的溪水里捞起一片油茶花瓣,放在鼻子下吸了吸,又把花瓣送到奶奶腮边……
石桥上路过的车子,开着窗。车里的人,刚刚从油茶园参观回来。他们正在朗声讨论着要不要订购这里的产品。这时车子上了桥,他们看见溪边洗衣的大娘和她的小孙女,不由得停止了交谈。
那青青的草木,那清清的溪流,远处胜雪的油茶花和眼前天然的画中人——哪里还有比这更静美清宁的乡村,哪里还有比这更淳朴勤劳的乡亲?
收回目光,他们不再争论,心里有了共同的决定。
溪水欢快地流淌,大娘收起了晾干的衣褂,告诉小丫头准备回家。小丫头心领神会地把自己叠好的小石头坝轻轻挪出一个豁口,几只呆头呆脑的小虾互相看看,似乎还想停留一会儿;藏在里头的小鱼绕过它们,灵活地游了出去,遇到一片漂来的雪白花瓣,就像推起一叶轻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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