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百花园 PDF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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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南有座龙袍山


高潮

出信阳城区往南走,35公里处有座龙袍山。龙袍山与鸡公山是姊妹山,一个海拔接近800米,一个海拔超过800米。两山一西一东,相向对峙,巍峨高耸,立于天地之间。在它们脚下,京广铁路、107国道纵贯而过。再往南数公里,在两山尾部交汇处,就是“北屏中原,南锁鄂州,扼控南北”的古隘口武胜关。在这块风水宝地上,龙袍山与鸡公山相依相伴,形同姊妹,但鸡公山开发得早,名气大,而龙袍山基本处于自然状态,名气要小得多,其“真容”不完全被世人所认知,至今还带有几分神秘色彩。

我就是本地人。龙袍山西边山脚下有块小盆地,小盆地上有个行政村叫大王冲,我的童年就在大王冲度过的。关于龙袍山名字的来历,小时候听过很多传说。据大人讲,龙袍山其实有三个名字,分别是:龙袍山、龙咆山,龙跑山,三个名字字音相同,只是中间一个字,音同字不同。三个名字后面,都有一个神奇的传说。

龙咆山,很可能是这座大山最早的名字。为什么叫龙咆山?话说很久很久以前,江淮之间连年干旱,蝗灾为虐,民不聊生。天宫里有只专为报晓的司晨神鸡,怜悯人间疾苦,化作一只金鸡,私自下凡,啄食蝗虫,为民除害。东海龙王的幼子小青龙,也极为同情人间不幸,悄悄拿了老龙王的降雨法器,私自降雨,解除民间旱情。他俩的行为触犯了天条,玉皇大帝一怒之下,降旨将司晨神鸡逐出天庭,贬为凡间生灵,永远留在大山之中啄食害虫。同时将青龙打下凡尘,幽禁于鸡公山对面的大山深谷之中,永远不许归回仙界。

南海神龟非常同情司晨神鸡和东海青龙的不幸遭遇,决心予以施救。它告知金鸡和青龙一个秘密:只要在二月二龙抬头这天,采下青龙所在的峡谷崖壁上的灵芝草,让鸡公山上的金鸡呑服,然后在黎明之前,长鸣三声,金鸡和青龙都可驾云升天,重获自由。 三位的密谋不慎被一位路过的游仙知道了。这位游仙慌不择路,一路飞奔,以至于跑掉了鞋子,赶到天庭,向玉帝报告了消息。玉帝闻听,勃然震怒,急派雷公电婆前去阻止。

此时,天已破晓,金鸡三声长鸣也已鸣过两声,雷公电婆一帮天兵天将正好赶到。只见一道电闪过后,爆雷凌空炸响。金鸡刚想引颈长鸣,尚没开口,轰然一声,被雷电劈掉了一半冠子,变成了一座石山。青龙也被电闪雷鸣逼了回去,在峡谷涧不停地咆哮,发泄着满腔的愤恨。从此以后,青龙彻底失去了自由,年复一年屈居在大山之中。在雨雪交加的恶劣天气里,高山深谷中山风的呼啸、松涛的轰鸣,那就是青龙悲愤的嘶吼。这就是龙咆山的由来。

当年,神龟见义勇为的义举失败后,它也被贬出了仙界,在龙咆山高高的山梁上,化作一尊巨石,高昂其首,举目前方,似乎在向天地人间倾诉着心酸的往事。还有那位告密的游仙,由于举报有功,被玉帝封为赤脚大仙,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他慌不择路、飞奔告密时跑丢的那只靴子,仍在龙咆山的一处山坡上,也化成了一尊巨石,成为龙咆山名字由来的生动见证。

这座大山为什么又叫龙跑山呢?神话传说中还有另一个版本。说的是此深山老林中的青龙不是一条,而是九条。这九条青龙不知做下了什么错事,触犯了天条,受到玉帝惩罚,被禁闭在这座大山之中。它们委屈、悲愤、不甘寂寞,白天藏在峡谷深潭之中,到夜晚就出来转悠。如遇极端恶劣天气,受到了风雨雷电的刺激,就会越出山涧深潭,在漫山遍野里到处疯跑乱窜,直跑得雾气蒸腾,云山雾罩。但不管这九条青龙怎样在山中窜跑折腾,有玉帝御旨禁令在此,永远也不敢逃出山界之外。至今,为什么很多山岗子上寸草不生,成了光溜溜的大石板?那就是它们乱窜疯跑的结果。因此,这座大山也被称之为龙跑山。

我想,这个传说很可能是当地人的口误所致。在当地人口语里,咆、袍、跑三个字声调不分,发音接近。说的是龙跑山,听的也是龙跑山;或说的是龙袍山、龙咆山,听得却还是龙跑山,久而久之,在民间就自然演绎出了龙跑山的传说故事。

其实,这座大山的正名通称是龙袍山。“龙袍”何来,传说与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有关。

朱元璋草根出身,小时候家里上无片瓦,下无寸土,一贫如洗。父亲饿死无处安葬,还是好心的邻居送了块地帮助他埋葬了父亲。幼小失去父亲,朱元璋无以为靠,生活无着,只得到当地一所寺院出家为僧。由于连年饥荒,寺院也无粮充饥,被迫只得云游四方,乞讨化缘。

他来到信阳境内的灵山寺停留了一段时间,当听说灵山寺附近鸡公山对面的深山里,有一位辟谷修行的祖师爷是位高人,他不仅修行高深,而且知识渊博。朱元璋心生敬意,决定前去拜师求教,但祖师爷不见生人,避而不见。朱元璋多次到访,屡屡扑空,又累又饿又急,加之身患疟疾,那天就晕倒在祖师爷的茶园里。当他醒来时,正躺在祖师爷的茅舍里,原来是祖师爷用自制秘方药茶治愈了朱元璋。朱元璋赶紧起身,跪拜祖师爷,感谢救命之恩,并祈求留下学习本事。祖师爷告诉朱元璋,他相貌不凡,有帝王之相,此地不敢收留,只答应留其三天,边养病,边授学业。三天之后,朱元璋离开祖师爷,参加了农民起义大军,当上了首领,南征北战,打下了江山,建立了明朝,做了皇帝。

朱元璋当上皇帝后,不忘救命恩师,专程回归旧地看望祖师爷。但祖师爷知道当今的朱元璋已非昔日化缘乞讨的小和尚,而是当朝的开国皇帝,更主要的是,朱元璋十几年拼杀战场,杀人如麻,双手染血,难免令修行之人心生忌讳。因此,祖师爷与当初一样,更是不愿相见,知道朱元璋要来,已提前几天云游他方去了。朱元璋见不到祖师爷,极为遗憾。他把龙袍脱下来,放在祖师爷茶园茅舍门前的一块大石头上,作为礼物,留下心意,然后,怀着依依难舍的心情,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朱元璋走后,当地百姓见到山上皇帝留下的皇袍,从此就把这座山称为龙袍山。

龙袍山作为鸡公山的姊妹山,两山并立,近在眼前;地理环境相同,天然禀赋一样;两山的山水是同样的俊秀,两山的植被是同样的葱郁,只是鸡公山百年前就已是享誉中外的旅游胜地,而一路(京广铁路)之隔的龙袍山,因欠开发,虽比肩而立却无人能识。其实,龙袍山的自然景观极具特色而丰富多彩,景区内溪流碧潭、飞泉瀑布、奇峰怪石、苍松古木、珍稀花草药材、明清古茶树遗存等,随处可见。

更令人称奇的是,在主峰下面,靠近油松林,竟有一处极为宽敞的高山草甸,生长着本地独有的“锅巴草”。这种草,枝茎攀连,贴地蔓生,不畏寒冷,不畏干旱,不惧践踏,不用修剪,生命力极强,连片长起来,就像绿色的地毯。初夏时节,山下已感热浪灼人,汗流浃背,山上却是绿草如茵,清风送爽。在蓝天白云映衬之下,这块高山草甸子显得更为开阔,一些低矮斑斓的灌木丛和各种山花野草点缀其间,放眼望去,真像是幅五彩缤纷的油画,使人产生梦幻般的遐想。

山里最有特色的景观,还是各种造型奇特的怪石。大山里有很多巨石,如神龟石、仙人靴、鹰嘴石、猴王石、葫芦石、元宝石,等等,它们就像是平地生长出来似的,矗立在那里,硕大无朋,形象逼真,栩栩如生!真的是令人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这些人间奇观,在龙袍山景区开发之前,由于不通公路,人迹罕至,只能是藏在深山无人知。

龙袍山景区开发建设也是近几年的事情,目前仍处在初级阶段,但已开放接待游客。我虽是本地人,但十多岁就离开了家乡,直到去年才首次也是至今唯一一次登上龙袍山。当时已是春末夏初季节。那天午餐,老友小聚,有人说到龙袍山景色优美,公路已通。大家当即决定,饭后驱车上山赏景。由于只有半天时间,除去来回途中用时,在山上的时间极为有限。我们只得抓紧看了几处奇松怪石,浏览了峰顶高山草甸,又到被誉为高山花园的“龙袍茶庄园”转了转。听说这个“龙袍茶庄园”的庄主是本地人,大学毕业后,在外地自主创业成为成功人士。他致富后不忘家乡,回老家以龙袍山为基地,创办茶文化旅游业,茶庄园打造得像模像样,成为景区重要景点之一。

就这样匆匆忙忙走走看看,时间虽短,但龙袍山的自然景观和景区建设已经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算是看出来了,龙袍山的文旅资源就是一座宝库,一旦打开、用好,龙袍山的文旅业的前景必定辉煌无限。听说疫情过后,今年鸡公山、龙袍山的旅游业已大有恢复,并渐显火爆势头。相信,两山文旅事业的发展,在今后定能形成掎角之势,会越来越好,终会实现“龙凤呈祥”的美好愿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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