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东升
看到《河南日报》上陆续发表的一篇篇“我的大学梦”征文,不禁也勾起了我当年考大学时的回忆。那一段苦中圆梦的日子,不时在我脑海中浮现。
我出生在商城县最南部的长竹园乡,地处鄂豫皖三省交界处,到20世纪70年代末仍然交通不便,信息闭塞,我们只有通过听老师的介绍,加之看书报和偶尔听到一次收音机才对外面的世界有一些了解。
1974年,我到公社中学上初中。从那时起,我才对上大学有了一些朦胧的概念。但在那个年代里,上大学不是通过考试而是“组织推荐”。我们这些农家子弟,是无缘进大学门的。1976年秋,我升入了高中,粉碎“四人帮”后,中央作出了恢复高考的决定,喜讯传来,同学们无不振奋,也增强了我们上大学的欲望和考大学的信心。
由于地处偏僻,加之又是改革开放前,我们山里的穷、生活的苦是可想而知的。当时我们在学校住的是几十人的大寝室,冬天无取暖设备,夏天没有蚊帐;穿的是带补丁的棉布衣;吃的是咸菜加米饭:每个星期从家中背来10多斤米和一瓦罐咸菜,算是一个星期的全部口粮。夏天,咸菜没过几天就发霉,长了绿毛还照样吃;冬天,咸菜凉得能冰掉牙,只好放到饭里焐一焐再入口。那时,我们那里没有通长明电,靠公社的一个小电厂发电照明,到晚上9∶30就停电了。我们只好用墨水瓶自制小油灯,在电灯熄后,仍挑灯夜战。因为买不起煤油,就用廉价的柴油代替,柴油燃烧后冒烟多,每夜看完书后鼻子里都吸满了黑黑的油烟灰。我们的复习资料也少得可怜,在老师的帮助下,这个小山沟里能找的资料几乎全找来了,同学们就自己刻蜡版,油印成册。在这样的艰苦条件下,大家都憋足了一股劲。
我也和同学们一样,在那段圆梦的日子里,努力拼搏着:每到星期六下午,我就匆匆地赶回家上山砍柴,这些柴火一部分家里烧用,一部分挑上街卖零花钱。到了星期天下午,我挑着一担柴,带着米和咸菜来到离家5公里外的学校,卖了柴火,交了米,就开始了新一个星期的学习。那时我学习刻苦在全校是有名的:每逢星期六回家我都要带上课本抓紧时间学习,就连上山砍柴也带上书,后来老师知道了夸我学习有“如负薪,如挎角”的钻劲。在学习中,我也做到了处处留心。记得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我从家里来到学校,听到隔壁高中一年级的学生正在补课,我悄悄地站在窗外往里看,老师正在讲怎样用电子配平法配平化学方程式。我看后大吃一惊,因为这类问题我们还没有学过,于是我就站在窗外一直听老师将这个问题讲完,并将所讲内容弄懂。恰好,1978年的高考化学试卷中就有这种类型的试题,我因为会做这道题而多考了两分,达到了大专录取分数线。
1978年5月,正在我准备为高考冲刺时,厄运降临到我家里:母亲因病突然去世了。母亲的去世,给我带来了巨大的悲痛,同时也更加坚定了我考大学的决心。
1978年7月,我参加了高考。9月底,我收到了信阳农校大专班(现在的信阳农专)的录取通知书,虽然只是一个专科学校,但全家人乃至亲戚、邻居和老师、同学都为我高兴,因为这一年,在我的同学中只有我一人考上了大专。
20多年过去了,虽然我后来又考上了函授本科班、研究生班,并且通过公开考试走上了处级干部的领导岗位。但令我最难忘的还是那段苦中圆梦的日子。抚今追昔,我深深感到,是党的改革开放的好政策,使我这个山沟里的农村娃圆了大学梦,并给了我工作的机会。也是党和人民的培养教育让我这名山里娃成长为领导干部,我一定不负党组织的培养,不负人民的重托,继续认真学习,努力工作,以优异的工作成绩报答党和人民的养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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