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过暑热难当的日子,终于盼到女儿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校园里大路两旁,有一排年轻的白杨……”
——我有点情不自禁地哼唱起女儿的校歌。
这首歌作为中国传媒大学的校歌,我是在女儿被录取之后才知晓的,其实它是20世纪80年代初的一首老歌。
当时我作为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师范毕业生,被分配在本县的一个乡中学教书。那时的乡下,什么人才都缺。我的一位同学兼同事,在她的班级里教唱歌曲,被视为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其实她并不识谱,只是在教唱她自己在母校里学会的老歌。即使如此,也让其他班级的同学们羡慕不已。我们班的同学就提议让我也教歌。当时我订了一份《辽宁青年》杂志,每期的封底上都刊登有一首新歌,我就选了最新发表的《校园里有一排年轻的白杨》这一首。
在我们那没有院墙的空旷校园里,恰有一排排高高的白杨。我在白杨下顶着月光悄悄地习唱了两个晚上,半生不熟地就开始在班里教唱。
校园里大路两旁,
有一排年轻的白杨。
早晨你披着彩霞,
晚上你吻着夕阳。
啊,年轻的白杨,
汲取着大地的营养,
汲取着大地的营养!
在当我教唱新歌之际,外班的同学闻声而至,教室的门被围得水泄不通,连前后窗台上都爬满了人。当时电视机还没有普及,乡下人只有靠广播电台学唱新歌,当同学们能与白杨树上的高音喇叭一齐高唱这首新出炉的时尚歌曲时,校园里简直沸腾了。
学子们,踏着这歌声走出校门。
我相信,他们的人生和事业里,一定会时时响起这青春的旋律。
当我再度唱起这支歌时,时光已飞度四十年。当年校园里的白杨树早成栋梁,她所抛洒的种子,也已成为万千秀木,玉立亭亭。
此刻,我要把这份昂扬心情,送给我的女儿,送给所有的“小白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