瓮彦卿
大别山的脊梁,在地平线上镌刻出苍茫的曲线,它是地理的峰峦,更是精神的图腾。信阳,便偎依在大别山有力的臂弯之中。她是一位秀丽而又坚韧的母亲,当你走近她,便能感受到,那拂过山野的微风、静静流淌的河水,都在向你低语着一段由牺牲与信仰写就的故事。
热血沃土:永不褪色的英雄印记
这是一片被鲜血浸润的土地。1927年秋,箭厂河畔,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的鲜血染红了家园,汪心敏被捕后,敌人活活挖出他的心;毛国兴临刑前高呼“推翻专制、打倒军阀”;程怀天被剥光衣服,四肢钉在门板上,数九寒天,他的热血融化了坚冰;16岁的儿童团员吴狗娃英勇就义,瞳孔里最后倒映的,是那片被鲜血染红的天空。
古人用“流血漂杵”形容战争惨烈,刘勰在《文心雕龙》中将其定义为夸饰,然而在新县箭厂河乡,有一块不足30平方米的稻田,300多位烈士的鲜血浸透田里每一寸土壤,随手抓起一把泥土,仿佛都能感受到那份滚烫。
银杏见证:“童子军”也是“敢死队”
罗山县铁铺镇何家冲,浅黛群山无语守望,九龙河水静静流淌,赋予这片土地山的厚重、水的坚韧,而那棵参天摩云的银杏,如同一位睿智的老者,见证着1934年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那支打着“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抗日第二先遣队”旗帜的队伍,年轻得令人心疼——平均年龄不到18岁,军长程子华29岁、政委吴焕先27岁、副军长徐海东33岁。
这支约3000人的“童子军”,更是名副其实的“敢死队”。10个月的长征,转战安徽、湖北、河南、陕西、甘肃5省,抗击30多个团敌人的围追堵截。鏖战独树镇、血战庾家河,大小战斗数百次。鄂豫皖省委书记徐宝珊积劳病逝、政委吴焕先英勇牺牲、两位军长身负重伤……这支年轻的队伍,用青春书写了中国革命史上的传奇。
在信阳鄂豫皖革命纪念馆的展柜里,静躺着一块黄褐色的怀表,90多年前的郭家河战斗动员大会上,政委吴焕先将这块表交给战斗联络员陆汉清,他们约定用此表计时,这块表不仅见证了红二十五军的英雄壮举,更亲历了新中国的腾飞历程。
砥柱中流:豫南战场的浴血坚守
1938年春天的一个清晨,安徽巢县东南的蒋家河口,传来连绵不绝的枪声,抢掠百姓的日军遭到迎头痛击,这也是新四军抗战史上的第一枪。
此战为新四军赢得胜利和军威,新四军在皖中大力开展敌后抗日游击战争,迅速打开江北抗战局面,配合正面战场的武汉会战,阻击牵制西犯之敌,连战连捷,为创建皖中、皖东敌后抗日根据地奠定了基础,这支英勇的部队,正是由大别山红二十八军等改编而成的新四军第四支队,司令员是信阳籍红军名将高敬亭。
信阳是武汉的北方门户,战略地位举足轻重,平汉铁路从这里通往武汉,这也让信阳成为武汉会战中抗击日军入侵华中的主要战场。从1938年9月2日富金山战役打响,至10月28日平靖关失守,罗山争夺战、楠杆阻击战、平靖关保卫战……长达57天的豫南之战中,中国军队以劣势兵器对抗装备精良的日军,以4.5万余人的牺牲,毙伤日军1.8万余人。
四望星火:孕育华中抗战的中坚力量
四望山,桐柏山脉进入信阳的第一高峰,登顶可眺望豫鄂两省四县,因此得名“四望山”,这里不仅是风景胜地,更是新四军第五师的摇篮。
抗战初期,危拱之、刘子厚等人建立以四望山为中心的敌后抗日根据地。四望山会议上,李先念、陈少敏等人成立了中共豫鄂边区党委。随后,豫鄂边区抗日武装从最初的几百人发展到近万人,被中共中央评价为“一个伟大的历史成绩”。
1941年,豫鄂挺进纵队改编为新四军第五师。抗战期间,新四军第五师先后阻击了15万日军和8万多伪军的进攻,对日、伪军的主要战斗达1260多次,歼灭日、伪军4.3万余人,为抗日战争胜利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在“两个更好”殷殷嘱托的指引下,信阳这个革命老区正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但信阳人民永远不忘:脚下的土地,曾回荡着英雄的呐喊;眼前的和平,是无数先烈用生命换来的。
老区的革命记忆,深深融入这里的青山绿水,代代相传,它提醒着我们:从哪里来,往哪里去;为何出发,为何前行。今天,当你漫步在浉河岸边,品一口沁人心脾的信阳毛尖时,会有人告诉你,在这片英雄的土地上,每一座山都有故事,每一条河都有记忆。何以信阳?她是一座城的名字,又不仅仅是一座城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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