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万里
去武陟县中封村参加花生节,我是很兴奋的,因为我也是武陟的闺女,来中封村,虽然还没有到我的老家,但与老家也是很近喽!不是有一句话叫近乡情怯吗?到了中封,我的心也像小鹿一样“怦怦”乱跳。
村里叫秋英的大姐在为我们准备中午的咸大米饭,我顺便采访了她。她告诉我他们村现在有600多口人,1200亩土地,全部种花生。一个人划两亩地,他们家有四口人,那就有八亩地,我暗想。不过她又说他们家也租旁人的地,所以花生熟的时候,一季也能卖三四万元,说这话时我看见她脸上的笑容很甜。
中封村种的花生叫夏花生,品种多是小罗汉,这种品种的花生虽小,但产量却很高,籽粒饱满,特别香甜。
夏花生是在收完小麦后下种的,到10月份就能长成了。想想把一粒饱满的种子埋在了土里,然后静静地等她发芽,等她长高、长大,还要像养孩子一样用心培育她,因为地下有虫,要打过三遍药杀菌杀虫,一般种花生时要拣有墒的日子种,天旱的时候,还要经常去浇水。老乡告诉我花生全身都是宝,花生仁补血,可以榨花生油,花生壳在60年代也可以掺杂糠、麸皮蒸馒头果腹,花生秧可以喂牛。
看着大型收割机突突地闯过一片花生地,那花生就被连根拔起,一排排地裸露着果实,埋藏在土里那么多天,终于看见蓝天了,花生也是欢喜的。
地边放着一排收割过的花生,村里人厚道,让我们随便吃。蹲下身,剥下一粒花生,满口清香,满口甜蜜。
那碧绿的、一望无际的花生田,多么让我向往。我忍不住兴奋地冲进了地里,拔起一把花生,冲着人们大喊:花生丰收喽!有人拍下这一画面,他们说我的笑容很灿烂、很甜。
这一说,我就想起了小时候,妈妈带我去地里拔花生时的情景。一粒种子结出的一嘟噜一串串的花生,刚从土里出来,沾着泥土的芬芳,妈妈会挑两个白净的花生给我夹在耳朵上,那是我最初拥有过的最美的耳坠。
我们姊妹几个小时候没有别的零食吃,但我们家长年必备的零食只有花生。我妈把花生放在编织袋里扎紧口,再套一个袋子,然后锁进箱里,钥匙当然拴在她的裤腰带上。当我们哭闹或生病的时候,妈妈才会捧一捧生花生哄我们吃。
吃腻了生花生,我们也会变着法吃焦花生。放在煤火台上的花生,一会儿就能烤焦,满屋子弥漫着焦花生的香味。若是剥了皮放在煤火口上烤,会听到毕毕剥剥响,得立马翻面,晚了就烧黑了,火口上就有油浸出来。
刚收的新花生,妈妈也会给我们煮花生吃,放点盐、花椒大料。花生的香味,就会在舌尖上、鼻尖上缭绕。
我爸在领工资时,或家里有啥喜事的时候也常常抓一把生花生喝酒。吸溜一口白酒,然后剥一粒花生撂进嘴里,满口生香,那可是一种奢侈的享受哦!
我姥姥家是小徐岗的,盛产花生。那时我爸去北京出差,带得最多的土特产就是一布袋带壳的生花生,外加一壶小磨香油。那是我们老家最厚重的大礼。
我大伯在县城卖过焦花生,小时候我在他家住,好花生是不舍给我吃的,放着卖钱,总是等到最后的碎花生、小花生才舍得捧一把给我,但娘娘疼我总趁大伯不注意时抓一把给我。那可是舌尖尖上的美味!
我也曾跟着娘娘在冬天的太阳地剥花生,那一粒粒精挑细选的种子像一个个胖娃娃,红润、喜气,是我们农家一年的希望。农村的日子就是这样,年复一年,种了收,收了种,源源不断、无穷无尽……
一些细节像亮色的碎片,在四周飞转旋绕,和头顶上飞过的无人机交相呼应。
站在花生田里,我也成了花生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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