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西亮
关于文化的含义,《辞海》等工具书已有权威解释,而作为一种现象,文化的外延千姿百态,博大精深,其触角渗透在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的方方面面、角角落落。
近日读了河南省杂文学会执行会长、洛阳市杂文学会会长、河洛文化研究著名学者刘彦卿先生的《乡愁喂羊庄》,眼前廊开了一扇硕大的窗户,顿感耳目一新。小小喂羊庄积淀了厚重的历史,博大而灿烂的羊文化浸润的乡愁,在彦卿如椽笔下,或波涛汹涌,或静水深流,把读者带进了伊洛河畔那片承载传奇的沃土。
乡愁,这是烙印在我们祖祖辈辈们内心深处对根亲的一种系念和牵挂,是贯穿于千百年历史烟云中的血缘纽带。贺知章的“乡音不改”是一种乡愁,宋之问的“近乡情更怯”是一种乡愁,杜子美“家书抵万金”“漫卷诗书喜欲狂”也是一种乡愁,柳宗元“若为化得身千亿,散向峰头思故乡”更是一种浓得化不开的乡愁!孟浩然的乡愁是“天涯一望断人肠”,欧阳修的乡愁是“迢迢不断如春水”,元稹把乡愁比做“仲宣无限思乡泪”,李煜说乡愁“更行更远还生”,王维感叹“每到佳节倍思亲”,易安居士则有“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哀怨!而彦卿先生的乡愁却不仅仅是浪漫的诗和远方,生活中的古街古巷古井古桥,抑或夕阳西下时的渔舟唱晚,云卷云舒和花开花落,更是河洛儿女对家乡、对喂羊庄的炽热情怀和深深眷恋,是从庙堂之高到江湖之远、从究古往到鉴未来中探求出的一种新的读史切入点,是喂羊庄特有区域、特有文化浸染出来的有血有肉又不乏骨感的家乡情结。在《乡愁喂羊庄》里,我们认识了运途多舛、死于非命的“羊肉皇后”何姬,德厚为范、高风亮节的“瘦羊博士”甄宇以及嗜羊如命的“食羊宰相”李德裕,也了解了渗透在千百年汉民族文化生活中的“八卦”起源。
晋武帝司马炎“羊车猎艳”的故事年轻时读史已经领略,但通过彦卿大笔,始知那滑稽又荒唐的一幕笑剧就发生在作者的家乡,而那羊车则出自喂羊庄,读来觉得新奇之余,感到分外亲切。
在彦卿先生笔下,我们还学到了此前不曾听闻的历史知识,如在唐代,各级官员除正常的俸禄之外,朝廷还要拿羊说事,规定官员们按品级配享生羊,以彰显其社会地位。如二品以上每月供羊20只,三品、五品分别月供12只、9只。在这里,温顺可人、任人宰割的小羊羔们,竟也与薪火相传至今的特权甚至腐败联系在了一起。而“两脚羊”这一名词背后潜藏的历朝历代战乱争伐导致的尸首相籍、生灵涂炭,真是让人无语凝噎、无以言宣!
而西晋重臣索靖面对风雨飘摇、危如累卵的末代王朝命运的先知先觉和忧国忧民,让人在读史中得到更多的启迪和思考。
在喂羊庄的羊故事中,作为史上最早走入先人社会生活中的早期动物之一,羊的历史地位之高和作用之大,是其他动物难以比肩媲美的。三皇五帝中的伏羲、神龙部落的图腾,就是以羊为标志的。至于前文所述“羊车猎艳”和晋武帝孙子晋愍帝司马邺“羊车出降”的场面,也可以让人知晓羊及羊车的身价不菲。所以民谚中一句“挂羊头卖狗肉”之语不是随随便便说出的。狗怎能滥竽充数和尊贵的羊相提并论呢!
小小喂羊庄,浸润大文化。一庄羊文化,承载大担当。彦卿对喂羊庄前世今生的钩沉考证,对家乡故土的赤子情怀,不仅让世人走近了伊洛河,读懂了羊文化,进而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而且情不自禁地与作者一起共生乡情,共鸣乡愁。
记得一位名人曾说过:谁的记忆太多,谁就会感到沉重!彦卿公务之余,致力于河洛文化及其麾下的羊文化研究,多年如一日,不知疲倦地行吟在历史与现实之中,春秋几度间,成就了《乡约喂羊庄》《乡愁喂羊庄》两部洋洋40万言巨著,这是在追寻历史深处的记忆,是负荷起了一种沉重的使命和责任。也因此,我们在这两部长卷里,求证出了一个困惑已久的命题答案,这就是:为什么近年来洛阳的杂文事业风生水起,为霞满天?为什么彦卿本人佳作不断,硕果累累——因为羊文化滋养了喂羊庄人的乡愁,因为以刘彦卿等文人学者为代表的喂羊庄人反哺并光大了河洛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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