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先华
看到“信合·春天里”杯书香信阳征文启事,我也想写一写自己的读书故事。
2019年10月,我回老家新县参加市地方志系统的业务培训会,这次培训会上,结识了前来授课的俞尚曦先生。俞先生是中国名镇志《乌镇志》主编。这部书是中国第一部用英文、越南文、泰国文介绍到国外的乡村志,在全国地方志系统是一部名副其实的精品佳志。
俞先生已经退休多年,仍在全国各地为基层修志人员传道解惑。那次,他不远千里从浙江省桐乡市来到新县,从水乡来到山区,初识豫南风土人情,兴致很好。我在他授课之后,加了他的微信,并告诉他,我的家乡卡房乡与乌镇在20世纪曾因为一个乌镇名人而结缘。他问是谁?我说是沈泽民。沈泽民是茅盾的弟弟。在我的老家,可能没多少人知道茅盾,但老老少少都知道那个留着胡子、个头不高、清清瘦瘦的“沈胡子”。他在卡房枣林山病逝后,1964年遗骸被迁埋在卡房大地烈士陵园。每年的清明,卡房中小学生都要去为安息在这儿的烈士们扫墓,因此,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创建了红二十五军的名人。那是俞先生第一次听说此事——他主编的《乌镇志》里,沈泽民埋在红安县烈士陵园——他不知道在大别山区的红安和新县各有一个沈泽民墓。
俞先生回桐乡不久,给我寄来他签名的《乌镇志》。这部纲目体志书一下颠覆了我对志书有限的认知。我过去所见的志书——包括我自己担任执行主编的几部乡镇志——都是章节体或篇章节体的,这才知道原来还有纲目体。我如饥似渴地读完全书,从中领悟到许多东西。后来,我写过一篇从纲目体的视角来谈乡镇志编纂的业务论文,发表在《河南史志》上。我在实践中也来了个东施效颦——我当时正在牵头编纂《卡房风物志》,遂决定由原来的章节体结构改为纲目体结构。我以《乌镇志》为蓝本,将全志分为豫风楚韵、青山毓秀、绿水清波、古村丽湾、山歌水调等20个类目来编。今年元月中州古籍出版社出版后,得到了读者较高的评价。我常想,如果不是听过俞先生的授课,不是他赠予我《乌镇志》,那就不会有这本纲目体《卡房风物志》的面世。
我与俞先生一直保持着联系。先时,我称他“俞老师”,他建议学习古人彼此称兄,让我叫他尚曦兄,他叫我先华兄。我惶然不敢答应。在我心中,他是老师,是我这个“半途出家”的地方志新兵的前辈,他的文人风骨、学者风范、知识涵养更是让我心向往之,怎么能这么称呼呢?后来在他的“开导”下,我还是改口叫他尚曦兄。那一刻,我心中对他有种亲切、亲近、亲睦之感。
2020年初冬时节,我住在上海女儿家,收到尚曦兄寄赠的新书《三千里路船与橹》。这是一部散文集,收录的是他近几年写的散文。记得收到书那天,已是傍晚了。上海的夜晚来得比较早,我已吃罢晚饭,这下连散步也免了,开始迫不及待地欣赏那一篇篇水灵灵、湿漉漉的水乡美文。那些文字,除了满溢的水情、水味,更让我了解到他的书香门第家世、早年知青下乡生活,他与当地名人的师生情、朋友情、故乡情,还有他的家乡独圩一带的风土人情、他与家乡的生活故事……
日子疯长,往事如烟,岁月抹不去我对尚曦兄的思念。我与他虽说只有一课之缘,却仿佛很早就是知己似的。我一直在悄悄收集他发表在报刊和“聚桂文会”上的文章。去年11月,他在“桐乡记忆”云直播主讲“宋韵文化在桐乡”,我得知消息后,早早打开手机听他的讲座。当从屏幕上见到他依然神采奕奕、儒雅彬彬的样子,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惬意。尚曦兄作为地方史志专家从事地方志编纂逾三十载,仍在主编多部志书。我如今年过花甲,也常以他那种“不待扬鞭自奋蹄”的老马精神来激励自己。
我和尚曦兄因为有相近的情趣,尽管一个生活在水乡、一个生活在山区,山水相隔千里之遥,心却不过咫尺。一课一书之缘,比起世俗之交,让我愈觉可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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