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先学
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天亮也没停。7月9日上午我们冒雨向彼得夏宫进发。
彼得夏宫位于芬兰湾南岸的森林中，距圣彼得堡市约三十公里，占地近千公顷，它面向芬兰湾，是历代俄国沙皇的郊外离宫。夏宫是圣彼得堡的早期建筑。十八世纪初，俄国沙皇彼得大帝下令兴建夏宫，其外貌简朴庄重，内部装饰华贵。当时的许多大型舞会、宫廷庆典等活动都在这里举行，彼得大帝生前每年必来此度夏。夏宫十八、十九世纪宫殿花园的建筑群，由于它的建筑豪华壮丽，被人们誉为“俄罗斯的凡尔赛”，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遗产名录。
雨一直在下，这里下雨的天空跟我们家乡不同，云层很低且浓淡有致、层次分明，没有阴雨天的闷压感。我们打着雨伞套上透明的防水鞋套开始游览。夏宫宫殿很长，有近300米，位于夏宫花园中部。夏宫花园据说是彼得堡的第一座花园，分布着笔直的林荫大道、树木、灌木丛、喷泉、石砌花圃、珍禽笼、豪华的人工石洞，其中主要精华要数意大利大师创作的大理石雕像。彼得大帝夏宫分为上花园和下花园，大宫殿在上花园，内外装饰极其华丽，两翼均有镀金穹顶，宫内有庆典厅堂、礼宴厅堂和皇家宫室。众多的喷泉分布在下花园，夏宫有喷泉王国的美称，它有百余座雕像，150座喷泉，2000多个喷柱及两座梯形瀑布。较著名的有金字塔喷泉、太阳喷泉、橡树喷泉、亚当喷泉、夏娃喷泉等等。每个喷泉各有风采，有人物、有动物，个个造型惟妙惟肖，生动可爱，引人遐想。大宫殿前的大瀑布喷泉群，由上至下分多级台阶，连通波罗的海。喷泉群的中央，耸立着大力士参孙和狮子相搏的雕像。参孙双手把狮子的上下颚撑开，泉水从狮子口中冲天而出，水柱直喷20多米高。喷泉群在雨雾中，闪耀着鎏金的光辉和水流的银影。黄金色的雕塑沐浴在水幕中，玉珠飞溅，光彩夺目。
我们从彼得夏宫出来已是下午1时许，雨渐渐地停了下来，我们去当地一家俄罗斯餐馆用餐。
餐馆规模不大，内外也是巴拉克式建筑和装饰风格。厅内摆满了长方形餐桌，老板和服务员都是俄罗斯人。也许是饿了的原因，午餐提供的红茶、面包、奶油沙拉和西红柿汤中，特别是红茶和俄式面包格外香酥可口。据说俄罗斯民间只有在招待尊贵的客人时才会用面包和盐。用餐过程中，餐厅一角不大的舞台上，俄罗斯大叔拉着手风琴，有着典型俄罗斯身材的俄罗斯大妈边舞边唱，《喀秋莎》《山楂树》《三套车》，当然也有《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都是中国游客耳熟能详的经典歌曲，勾起我们遥远的回忆。歌声中，我们喝了不少俄罗斯红酒。
下午我们在圣彼得堡市闹市区自由活动，近距离地接触圣彼得堡随处可见的河流与桥梁，涅瓦河河水中重金属含量比较大，颜色偏暗。我们还借此机会逛了逛圣彼得堡的商场和一些临街商铺。
傍晚我们驱车到郊外住宿。这里是一个水上运动基地。湖泊很大，我已记不住名字了。湖泊周围森林密布。酒店建在湖边的山坡上，雨刚刚停，露出几小片蓝天，夕阳从云缝里洒到湖面上，或红，或金，或银，数只鸥鸟嬉戏着正在水上训练的帆船，环湖路上有三三两两的运动员在骑自行车锻炼体能。一切是这么静谧与祥和。好景不长，湖面起风了，乌云爬上来，又下起了雨，我们还没来得及拍照。天渐渐地黑了，有点凉，我们一行八人回到酒店一楼的餐厅，男士们想喝点白酒，可餐厅只能提供自助式西餐而且种类很少，我们弄了些蔬菜沙拉和粉肠，将就着干了瓶伏特加。
俄罗斯这里真是个夏天避暑休闲的好地方。
因行程的安排，我们在7月10日上午再次来到冬宫景区，按预约时间进入冬宫博物馆内参观。
冬宫是俄罗斯著名的皇宫，初建于1754年，1837年被大火焚毁，1839年重建，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再次遭到破坏，战后被精心修复。宫殿共有三层，封闭式长方形，占地9万平方米，建筑面积超过46000平方米。冬宫的四面各具特色，但内部设计和装饰风格则严格统一。四角形的建筑宫殿里面有内院，三个方向分别朝向皇宫广场、海军指挥部、涅瓦河，第四面连接小埃尔米塔日宫殿。面向冬宫广场的一面，中央稍突出，有三道拱形铁门，入口处有阿特拉斯巨神群像。冬宫四周有两排柱廊，雄伟壮观。宫殿装饰华丽，许多大厅用孔雀石、碧玉、玛瑙装饰，如孔雀大厅就用了两吨孔雀石，而且全部采用贵重木材拼花地板。埃尔米塔什是圣彼得堡最大的、最有特色的巴洛克风格建筑物。其完整性与华丽程度都令人印象深刻，装潢丰富，窗上饰框及浮雕装饰给人以力量，圆柱有规律地排列，墙表面由白色、绿色相间配合，使长长的外观形形色色，生动起来。1917年2月前，冬宫一直是沙皇的宫邸，后来被资产阶级临时政府所占据。十月革命后，将整个冬宫拨给艾尔米塔什，1922年正式建立国立艾尔米塔什博物馆，冬宫成为博物馆的一部分。
冬宫博物馆一般指国立艾尔米塔什博物馆，与巴黎的卢浮宫、伦敦的大英博物馆、纽约的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并称世界四大博物馆。冬宫博物馆为六座宫殿建筑群，目前有五座建筑对公众开放，这些建筑物组成布局协调、气势雄伟的建筑群，是圣彼得堡重要名胜之一。苏联卫国战争初期，该馆为确保藏品安全，曾将一百多万件藏品运往后方的斯维尔德洛夫斯克保存，其余藏品都被严密封存在馆地下室内，直至战争结束，运往后方的藏品才返回原地。
据介绍，该馆下设原始文化部、古希腊罗马世界部、东方民族文化部、俄罗斯文化史部、钱币部、西欧艺术部、科学教育部、修复保管部八个业务部和六个专业科学实验室。展品按地域、年代顺序陈列于350多间展厅。展览线总长30公里，有世界最长艺廊之称。博物馆有专家、学者350多名。八个部共有藏品270余万件，包括史前文化和埃及艺术收藏品以及大量意大利、西班牙、德国、英国、俄国、比利时、荷兰和法国的油画及雕刻。所有展厅各具特色，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彼得大帝展厅，这里陈列有大量的彼得大帝生前用品，其中许多是他亲手制造的。除了彼得大帝的展厅，叶卡捷琳娜一世、伊丽莎白·彼得罗夫娜、叶卡捷琳娜二世等女皇的闺房也值得一看，豪华布置更是让人惊叹。巴洛克风格的装饰，曲线勾勒细致，家具华丽精巧，所有的一切都体现出皇室的奢华与享乐。
这里还包括14万件从公元前到公元四世纪古希腊、古罗马及其在黑海北岸殖民地的艺术品。在东方民族文化艺术部，有大批文物折射着民族的伤痛，因为它们来自中国敦煌、黑水城等等。
同中国故宫博物院一样，该馆藏品异常丰富，讲解员告诉我们如果想要走遍所有全部展厅，恐怕花上一个月的时间。冬宫博物馆以其丰富华丽的收藏闻名于世，成为世界著名的美术、历史、文化相结合的综合性大型博物馆，着实是让我们流连忘返的地方。
从冬宫博物馆出来已是下午。收拾行装，当晚我们就要告别水城圣彼得堡，乘高铁返回莫斯科。
我们从莫斯科到圣彼得堡时坐的是普速卧铺火车，是那种类似于中国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绿皮火车，车体很旧，车厢与车厢之间也没密封，通道处用一块已生锈的钢板连接着，走过时让人心惊肉跳，有点像小时候看南斯拉夫电影《桥》的惊险画面。普速卧铺火车车速很慢，650公里用了9个小时。返程我们改乘从圣彼得堡的莫斯科火车站到莫斯科的列宁格勒火车站的高铁。很有意思，这两个城市的火车站都是用对方城市的名字命名的。更有意思的是这两个火车站还是一对“双胞胎”。史料介绍，1842年尼古拉一世命令建一条莫斯科到圣彼得堡的铁路，两个都城的火车站都是按同一个设计方案建设的。
火车站是巴洛克式建筑风格，候车大厅很高，墙面上除了悬挂的地图、列车运行图和时刻表外，都是壁画和雕塑。经过边检和安检，走过长长的站台，我们顺利地登上了去往莫斯科的高铁。车厢及车厢里的座位与座位之间很宽敞，与我们国内的复兴号一等座车厢差不多。但速度只有200来公里，相当于中国的D字头动车。
火车在夜幕中行驶着。我半躺在宽大的座椅上，听着车轮与铁轨轻微的摩擦声和风噪声，脑海里翻转着一些现象和问题，如放幻灯片，久久不能平静。在国内，我们对俄罗斯的印象是发展得比较慢，经济相对落后。到了俄罗斯，这个印象在慢慢地变化。就拿火车来说，俄罗斯工业基础雄厚，科技水平领先世界，发展高铁有困难吗？俄罗斯与中国一样，历史上都是多灾多难的国家，俄罗斯的主要城市都被战火焚毁过，他们在重建城市的过程中，复原城市、保护城市文化古迹的能力无与伦比。俄罗斯的轻工业欠发达，轻工业品大都依赖进口；俄罗斯高速公路不多，高速铁路很少；在莫斯科，在圣彼得堡，城区水网密布，河流纵横，河岸大都采用天然石块护岸，很少使用混凝土；郊外的河流、湖泊与田园、草地、森林自然地连接着，罕有人为干预的痕迹。难道他们没能力投资吗？应该不全是。人类社会发展有其内在的规律性，要与人类自身的管控能力、环境的承受能力相适应；要尊重历史，善待历史遗存，要对大自然心存敬畏。经济发展的慢与快是相对的，不可以简单对比。盲目的快，是要付出代价的，理性的慢，或许并不是落后……
恍惚中火车已到了莫斯科，我们再次穿过灯火阑珊的莫斯科城，入住前几天住过的莫斯科郊外的那家酒店。
俄罗斯之旅即将于7月12日下午结束。
7月12日上午没有安排集体活动，我们得以空闲打量我们所住的这家酒店。酒店规模中等，由主楼、副楼和餐厅三个建筑连接而成，位置说是在莫斯科郊外，其实距莫斯科市区还是比较远。从三楼客房窗户向外看去，酒店围墙外面是一条公路，公路两侧身材修长的白桦树哨兵一样挺立着；公路的另一边是茫茫丛林，疯长着各类乔木、灌木，有白色的鹭鸟在林中自由翻飞；越过丛林在视线的尽头才隐约可见莫斯科城的影子。早餐后，我们沿着夜晚大巴车进来的方向徒步走走，发现这里是一个类似于国内的开发区或工业园区，从规划布局和建筑风格上看，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一打听，这就是中国政府支持的中资企业投资的产业园区。我们所住的酒店建在园区的边上，酒店旁边还有一个规模不小的仓储式超市，都是中国人投资开设的。在世界经济多元化发展的今天，中俄民间交流频繁，两国已实施游客落地签证，海南岛已然成为俄罗斯人过冬的天堂。中俄两国在政治、经济、军事各领域互补性很强，已进行广泛深入的合作，在这里就可见一斑。
7月12日夜晚，我们从莫斯科伏努科沃国际机场乘俄罗斯艾菲航空公司的航班回国。从飞机舷窗俯瞰着渐渐远去的莫斯科万家灯火，心中祈愿中俄两个世界大国，相邻相伴，携手发展，造福人类，共同捍卫世界和平。第二天凌晨飞机飞抵郑州新郑国际机场时，太阳窃窃地探出头来，朝霞已在东方天际弥漫。
（作者单位：河南三丰建设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