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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 茶 品 香


赵主明

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人生脚步匆匆,不可一日无茶。常喝大众茶,做好平凡事,无忧虚度,无虑不轨,即无愧于心。茶有色香味形,色形皆属视觉,一忽而过。唯香味能够进肺入心,回念无穷。喝茶品香,觅趣自乐,不失为一大快事。

我国产茶历史悠久,品类较多。有绿茶、红茶、黄茶、黑茶、白茶、乌龙茶、普洱茶等。制法有炒青、烘青、晒青、蒸青、半发酵、全发酵等。

凡茶皆有香味。不同的茶,香型不同,浓淡有别。我长期生活在豫南大别山茶区,对著名绿茶“信阳毛尖”情有独钟,一上瘾,喝了几十年。

喝茶不仅是生理需要,也是精神享受。一撮茶叶,投入杯中,提壶冲水,茶芽随流上下翻腾,尔后徐徐沉落杯底,舒张开来,茶香便跟着那氲氤水气,升腾起来。水未沾口,香已入鼻。捧杯细闻,百闻不厌,常闻常乐。

茶香独特,不同于自然界其他香气。我找不出恰当的词语来形象地描述其特点,也找不出恰当香型进行类比。

自然界的香气太丰富了,花草树木水果五谷皆有香。无论何香,闻过方知底里。没有感同身受,仅看语言描述,总觉苍白。

比如花香。幽兰、白兰、米兰、栀子、茉莉、洋槐、玫瑰、月季。

比如叶香。鱼腥草、大茴、小茴、荊芥、芫荽、香椿、稻秧。

比如木香。香椿、香樟、侧柏、马尾松、沉香、毛竹、檀树。

这些植物的香气,没一样与茶香雷同。有人说某茶豆香,某茶果香,某茶栗香,某茶花香等,我从没体验出来。也许开泡的瞬间有那么点影子,反复品品,还是茶叶本体的香味。

还有人说某茶石香,某茶水香。我听了一头雾水。石头有香?从没闻到。水也有香?真水无香嘛!什么事,都不宜哗众取宠,牵强附会。退一步来说,即使有那么丁点味儿,人的嗅觉也未必闻得明白。能闻出石香和水香的,大约不是世间凡人。

茶香凝重内敛,不事张扬。不像幽兰、白兰、栀子、茉莉,几朵在瓶,满屋芬芳。

茶香纯净柔绵,不杂不乱。不像香椿、荊芥、薄荷、大茴、小茴的叶子,香气冲鼻,任性燥烈。

茶香浴火嬗变,始得大成。由最初的草香,在摊凉、杀青、揉捻、甩条、烘焙等制作过程中,发生渐变,去杂存真,固化为本体的香味。

茶香清纯柔甜,挥发较快,怡人却易失。茶叶吸味性强,不小心会被鸠占鹊巢,丢失本真。

制茶作坊必须干净,无异味。每道工序,须认真精心,掌控窍门。功夫不到,茶香就打折扣。比如:烘焙时,如果茶的碎叶掉进火盆,冒出几缕青烟,制成的茶叶就有烟糊味。

再如:有人为了多赚票子,少道复烘工序,茶叶水分含量超标,香气没提起来,喝着就觉寡淡。另外,也不利于存放。

留住茶叶的香味,保管也是一个重要环节。优质信阳毛尖茶光圆细直,白毫满披,香高回甘。过去土法保管,程序繁杂,持久性欠佳。现在有了冰箱冰柜,方便多了,小盒包装,密封冷藏,随喝随取,三两年都不会变质。

有人利用茶叶吸味的特性,进行熏花加工,制成花茶。我不排斥花茶。尤其是低档茶叶,熏花后能改善香味,提升卖点。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没什么不好。我也曾喝过花茶,有茉莉花茶、桂花茶等。那是开始喝茶的时候,辨不清优次,品不出好歹,也不善保管,喝的多是黄汤,几乎闻不出本体茶香,味道也模糊不清,犹如雾里看花。

有一年,一个在部队服役的同学从福建回乡探亲,送我一个用旧炮弹壳装的茉莉花茶,我倍感新奇,平常舍不得喝,好友来了才拿出来招待。

随着喝茶阅历渐长,感觉花茶虽然花香较浓,却没了茶叶本真香味,丢失了个性与灵魂。相比之下,还是原汁原味为妙。每泡一壶,喝上一杯,都觉得是一次精神享受。

喝茶品香贵在用心、用情,静心、专注,方能品出特色,品出差别,品出美妙,品出情趣,品出美好的真谛。

每一泡,每一杯,都莫忽略,莫马虎,莫放弃。怀着对美好的敬畏、珍惜去体验和感受,就会心生感激、感恩、感谢的善念。种茶人、采茶人、制茶人、荐茶人,茶话、茶商、茶市、茶馆、茶艺、茶叶节、茶文化……有一天你会发现,茶香与中华民族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的传统文化融合的正是一体。

文化的感染力不容低估。无论用泡工夫茶还是泡大杯茶的方法,来泡信阳毛尖茶,一种文化符号都会呼之而出。从注入沸水那一刻,经意或不经意间,一股茶香扑鼻而来,润进心田,甜美油然而生。

日复一日,喝着喝着,喝出了茶香的道道。茶树不同,香气浓淡不一样。信阳本土小种茶,产量低,香味高。而移植来的有些品种,香味就差些。

同样的茶种,栽在高山浅山与平原也有所不同。山高水长,云雾缭绕,茶香浓;浅山次之,平畈又次。

同在一山,栽培方式有别,香味有优有劣。施用化肥,喷洒农药,与施用农家肥,有机肥,生物治虫,制成的茶叶也有浓郁与寡淡之别。

同样方法栽培出来的茶叶,炒制工艺是否得体,功夫是否到家,也有明显的差别。各道工序,恰到好处十分重要。

茶香根源于茶树,得益于高山云雾,吸收了天地之灵气,提升于茶农精湛工艺加工。喝茶品香,最宜秉持爱茶之心,用情体验,一丝不苟。从初时的浓郁,如一石激水,泛起浪花,荡起涟漪,到汤色渐淡,香味渐远,最后藕断丝连,回味在喉,都莫放过。

喝茶品香,是生活中一种追求和体验,也是心灵的一种净化和洗练。心猿意马,嗅觉会偷懒;三心二意,味觉易疲倦。只有静下心来,修身养性,磨炼精神,提升美好感念,用慧眼辨识美好,用诚心珍惜美好,美好才会回馈以温暖的拥抱,生活也因此乐趣多多,人生自然就少了一些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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