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7日,我在凌晨中醒来,窗外一片大雪。随后发了一个朋友圈,只一句话:你听见昨夜的雷声了么?
果然,一场由病毒引发的轩然大波,就像这雪地惊雷般,在农历鼠年的神州大地刮起一场巨大的风暴。那风暴来势汹汹,所到之处,飞沙走石,锁门闭户,路断人稀。
风暴的中心,就在号称“九省通衢”的武汉。我所居住的小城,因毗邻湖北,离武汉直线距离不到两百公里,因此,也算处在风暴的风口浪尖上。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巨大的恐慌,携裹着滚滚的病毒和流言,像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压在每一个人心上。而我们每一个人,都身不由己地承接了这场风暴,不管你愿不愿意。
于是我们惊慌、恐惧,面对汹涌而来的灾难,我们不知所措。大家都本能地加入抢购大军,口罩、酒精、蔬菜、大米、药品……
然后我们把自己关在自己建造的笼子里,透着玻璃露出一点惊恐的眼神。我们困如斗兽,囿于方寸之地,同孩子恶搞,和爱人吵嘴,偶尔打开窗户就要大吼一阵。更多的时候,我们会对着手机屏幕,迷惘地探看外面那个不可捉摸的世界。
短暂的沉寂之后,有人开始挺身而出,奋起抗争。不管是爱心使然还是职责所在,越来越多的医护、战士、志愿者、基层工作人员,都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挥泪誓师,逆行而上,像一颗颗螺丝钉,钉到每一个细小的岗位上。
每一个瞬间,都有一些感动发生;每一个角落,都被一些泪水填满。人性硬核要强的一面,也迅速充分地显现出来。正如谁所说,在灾难面前,人类不会倒下;在强暴面前,公义从未缺席!
二十多天后的今天,一场大雪又如期而至。纷纷扬扬地,弥漫了整个天空。转眼间,就给大地捂上一副厚厚的口罩。眼前的一切,安静到不敢让人相信。似乎一场激烈的战斗,突然被摁了暂停键,就像这场疫情,带给我们生活的那样。
世界一下子冷静下来,因为一场大雪。我们似乎太需要一场休整了,在一番“兵荒马乱”之后。走在厚厚的雪上,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从脚底下传出。这些单纯的雪,让世界安静下来,更让我听到,自己内心的一些声音。
任何事物都是暂时的,对广袤的时空来说。比如这场雪,这场貌似强大的疫情。也许要持续很久,也许一个早上起来,一场灿烂的日出,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生活还得继续。只是我们对生活,对自己的人生,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一定会从此有所改变。
我们会更加爱。爱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爱这个短如朝露的人生。爱我爱的和爱我的人,孩子、父母、朋友,甚至一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我们会更懂得珍惜。珍惜每一只刚刚离巢的鸟,每一棵噙着露水的草,每一次气势磅礴的黎明,每一个无比伤感的雨夜。
我们会尽倾所能,如己所愿。去买一件喜欢很久的裙子,顺带吃一顿大餐。去一个一直想去的地方,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去跟自己心仪的人表白,说我们真的不能再等了。天啊!谁知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我们还会静下心来,重新思考一些平常不愿思考的东西。比如人与人的相处,人与自然的关系……
如果有更多的时间,我们会像在防疫卡口值班那样,问自己三句话:你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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