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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 泡 饭


□陈亦权

曾几何时,隐退多年的菜泡饭居然悄悄现身了,无论是大酒楼还是小餐馆,哪怕酒菜多好,若最后不吃一碗菜泡饭,就像没把这一餐席吃完整似的。

菜泡饭对我来说绝不陌生。小时候,家里有什么剩菜剩饭之类的,都舍不得倒掉,就会留在下一餐做菜泡饭。菜泡饭听起来简单,要做好可特别讲究火候。母亲对于做菜泡饭可是有一手的,每次,她先将锅里的水烧开,再把饭倒进去煮,先大火再中火,等饭粒开始发胀后则改用小火慢慢来,否则很容易焦。饭粒越来越涨,水分越来越少,到半汤半稠的时候,母亲才会将剩菜之类的东西倒进锅里去,和稠胀的饭粒搅拌均匀后就可以吃了。

这样的菜泡饭吃起来有各种菜香味,饭粒也不会像稀饭那样没有嚼头,最奇怪的是锅底透出来的一点点焦香,那焦其实只是锅底的一些饭粒由于受热直接有些干、有些硬了而已。这些粘锅饭是我最喜欢吃的了,脆脆的、香香的。每次饭后,母亲总是会将锅底的这一层饭铲下来,捏成饭团来给我吃。那感觉至今记忆犹新。有时剩饭比较少,母亲就会切几块年糕进去,加了年糕的菜泡饭似乎又多了些许新奇的含义,我能多吃上一两碗。

无论菜泡饭多么好吃,在我小的时候,也只是属于穷苦生活里的一种无奈。后来,人们的生活条件渐渐好起来,剩菜剩饭之类基本都倒进猪圈喂猪了。再后来,菜泡饭就渐渐从人们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了,甚至很少有人会愿意去提起,仿佛那只是一段让人心酸的记忆……

不知道是现在的人喜欢怀旧还是菜泡饭确实没有被人们遗忘,总之,它带着全新的形象又回来了。现在酒店里卖的菜泡饭比记忆中的菜泡饭要清新许多,饭粒清爽、汤色纯白,上面浮着青翠可人的青菜叶,掩映着颗颗亮晶晶的油珠,白汤碧菜清油,很是引人食欲。舀一汤匙送入口,吃着味道虽好,却总是寻找不到当年的那种感觉。

很多东西就是这样,消失了就是消失了,刻意地去找回来却往往已经物是人非又或人是物非了,就如这菜泡饭,就如那一段吃菜泡饭的童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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