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版:百花园 PDF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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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端在手 信息全有

几个新县人


张宝晶

怀着对开国上将许世友的敬仰,最近我和文李全同志专程到豫南新县凭吊他的墓地。

我们在新县北的高速公路出口下车,尔后转乘往返县城至沙窝间的公共汽车。车上只有一个司机,三五个座位。顿时我便下意识地感觉到这辆小型面包车肯定是私家车,很有可能要被宰一刀。我问司机:“师傅,到县城多少钱?”“一个人10元。”我们递给他两张10元的人民币。司机随手抽了一张,伸出4个手指说:“一个人4元,我还要找给你们两元钱。” “我们以为是10元呢,你的话太难懂了,4和10不分呀!”他笑着说:“我们这里靠近湖北红安、麻城,和河南话不太一样。”我点了点头。

面包车把我们拉到县城乡间汽车站。师傅见车没来,让我们等一会儿。他说,到许世友墓地要坐去田铺乡的面包车,并告诉我们面包车出发的时间和位置。

我记得师傅告诉我们每人是15元的车票钱,当我们付给他30元钱时,他退给我们4元。我对师傅说:“不用找了,正好。”他说:“不对,一个人13元。”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比画:“是多少就是多少,一元钱也不能多收。”

两次付车票的经历,我深有感触地对老文说:“咱们这些外地人,别说人家收10元、15元,就是收20元,咱也得乖乖地掏呀,更别说车上就一个司机没人监督,可人家没有乱收费。如果在别的地方,说不定咱们不知要掏多少冤枉钱。苏区的人朴实厚道,素质高啊!”老文说:“你说得完全对。人家不仅没多收我们的钱,还在将军墓地多等了咱们一个多钟头,耽误了他下班回家的时间。”

我对名贵树木有着特殊的感情。在固始县城,请老战友帮我找了几棵香樟树苗,准备带回山西运城。谁知经过一天一夜,到新县后树苗变得蔫了吧唧,没有一点精神。还有二十多个小时,我和小树苗才能到家,它们还有成活的希望吗?我的心情开始沉重起来。

在新县聚贤宾馆大厅,服务人员见我提着几棵毫无生气的树苗,顺口说这种树苗附近的山上多得很。我很快在山坡上拔了几棵我认为是香樟的树苗。这次拔的比在固始拔的带的土多,我还在大树下弄了几捧湿润的黑土放在塑料袋内树苗的根部,以保证其成活。此时我心满意足,别提有多高兴了。

从山上下来,我想到把装有树苗的塑料袋放在纸箱里更加稳妥,便到宾馆旁边的一家商铺要纸箱。店主拿纸箱给我的时候,看见了我身后老文手里的树苗,用很认真很肯定的口气对我们说:“不对,不对,这哪里是香樟树,是四季青,四季青。”

我不死心,为了带回香樟树苗,第二天上午,我来到鄂豫皖苏区首府革命博物馆旁边的几户农家。一位七十余岁的老农正在门口菜地干活,我觉得他岁数大有经验认识樟树苗,于是便请他帮忙。老先生二话没说,满口答应,扔下手里的活儿,就领我到一棵很粗的香樟树下。老人家跨过一米多宽二米多深的排水沟,用手拨开灌木丛,从中拔了几株树苗给我。回宾馆途中路过那家商铺,女店主见到树苗,连声说:“这才是香樟树,这才是香樟树。”我的心终于放下了。

我和老文把新拔的树苗包了包,准备上路返程。这时,走过来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女人。她蹲下来对我们说:“栽上后,要将树干的上半部剪掉,不能平剪,要斜剪。平剪的话,水珠落在上面,苗木就会腐烂。苗子小,很嫩,到了冬天要用塑料袋把它罩住,防止冻死。”我们素不相识,她认认真真的一番话,说得我心里热乎乎的。

在宾馆门口我们乘三路公交车去长途汽车站。公交车上的年轻人见我们俩皓首苍颜,纷纷让座。我们怕坐过站,向身旁的人打听在什么地方下车合适,几个老年人用当地话回答。见我们似懂非懂的样子,一个中年妇女说:“跟我去,我在哪里下车,你们就在哪里下车。”下车后,她用手指了一下长途汽车站的位置。我们还未来得及告别,她便消失在人流中。

我们在新县只住了一天多,接触的人只有几个人,与他们萍水相逢,一面之交,但就是这几个人,却给我们打上了“新县好人多”的深刻烙印。这一天多,我说得最多的话便是发自内心的“谢谢!谢谢!”

遗憾的是,我没有去问这些好人的名字,但老区人民的友善、诚信、热情、文明却感动了我们,我知道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新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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