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赶着回家参加堂姐的婚礼,上火车那天突然头晕嗓子痛,去校医院一趟才知发着低烧,回家后也咳得厉害。爸爸妈妈不放心,立马带着我去诊所挂吊瓶,大概是热感高发期,诊所挤满了人。爸爸就在诊所一直陪着我,偶尔过来帮我把矿泉水瓶上的盖子拧开方便我喝水。

小时候我挺怕我妈的,因为她总是很严厉容不得半点马虎,而爸爸总是一副顺其自然的样子,尤其是在对于我的学习成绩这件事上,老爸是淡淡的,不管是全校第一或者是全市第一,都未曾表达过太明显的喜悦或者骄傲。那年高考失利,平时最得意的文科综合严重拉了后腿,心里的难过不言而喻。老爸释然地说:“考上前十所重点学校,我已然为宝贝女儿骄傲了。”我的人类学专业比较冷门,所以我常会陷入未来式恐慌主义,爸爸却一直鼓励我好好学,自己多锻炼多接触社会,还半开玩笑说:“大不了回来我养你。”

爸爸平时几乎不沾酒,可是我考上大学宴请单位同事那次,爸爸却喝得酩酊大醉,大概心里面是真的开心。

读小学时我就离家在外,可是和爸爸的交流并不少,最初是学习生活,上大学后也会聊聊情感。爸爸不会拼音,为了和我短信联系,他特意去买了款可以手写的手机,尽管每次他的短信都会夹杂错别字,但是看到他的短信我心里面都暖暖的。他会告诉我很多很多简单但是我自己不懂的道理:叮嘱我不要太节省,要多吃有营养的东西;把心放宽,不要太计较一些人一些事。

记忆中,当过兵的父亲身姿矫健,可以打一手好枪,可以整一桌好菜,简直是无所不能,只是时光易逝岁月催人老,爸爸的年龄也渐渐大了。

去年五月的时候爸爸动了一场手术,因为怕我担心,家里一直瞒着我,直到爸爸快痊愈的时候我才在电话里知道这件事情,当时就哭到不能自已。我从来没有像那一刻那么恨过自己。爸爸住院动手术我居然连知道都不知道,更谈不上照顾了,打电话觉察到不对劲也没有深究。后来回家一直心怀愧疚,老爸却笑我“傻孩子”。这一切,大概只因为他的名字叫做“爸爸”。

(摘自《羊城晚报》李欣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