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俊马
前不久,回了趟老家,离家25年的我,乍一进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那个有着一大片住户的村子,现在只有零星的几户了,有着极其热闹氛围的地方,现在显得有些冷清了。我不禁在心底疑问:那个有着56户人家的村庄呢?那个有着近300口居民的生产队呢?
我小时候居住的村庄叫伍庙生产队,那还是属于大集体的时候,队里共住着56户人家,近300口人,非常庞大,远远看去,像个不大不小的集镇。村子的东面是一大片竹林,常年郁郁葱葱,南面和北面都是水塘,塘里不仅有藕荷,还有菱角和鸡头米,西面是条纵贯南北的灌渠,滋润着队里的每寸土地。那时的一个大村庄就像一个大家庭,大人小孩很多,非常热闹和快活。
1984年,全国行政区划改革,将公社变成了乡镇,生产队解散,在自愿的基础上组建村民互助组。我们伍庙生产队在群众自愿的基础上,被划分为两个村民互助组:双堰村民组和伍庙村民组,习惯上人们还是称其为“双堰小队”、“伍庙小队”。我在1987年年底入伍离开家乡时,就是从双堰小队走出去的。
虽说一个生产队变成了两个村民组,但大家还像大生产队时一样生活在一起,住房格局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后来,随着国家改革开放力度的加大,人口流动性的提高,人们居住的场所开始不断变化。特别是进入21世纪以后,逐渐富裕起来的农民开始重新选择自己的居住环境,一些原先生活在农村的人们开始逐步移出了农村,或者原先居住在贫穷和封闭地区的人们开始逐步向富裕和开放地区转移,导致农村的住户结构迅速发生变化。我们村之所以出现彻底解体的态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的。据初步了解,原先居住在村里的人们,一部分外出打工后,在外面致富了,就在外面买了房,把家迁到了外地(如在深圳、东莞、温州等地)。另一部分人发家致富后,在县城或集镇上买了地皮,自建了房子,把家都搬到了县城或集镇上了,半脱离了农村(农村的承包地还保留着)。再有一部分人把家迁到了公路边上,便于进出。
现在我小时候所在的村庄里只剩不足10户人家了,总共只剩下22人了,还都是些老人和小孩。听他们讲,不出3年,这个村庄里的人都会走光,一户也不会存在了,现在还在村里居住的人,大都也在县城和镇里购房了,只是为了照看老房子他们才暂时留下来的,一旦老房子被处理掉了,他们也都进县城和镇里住了。
看到眼前的情景,着实让我心里发酸,因为这个村庄里留有我许多童年的记忆,有美好的,也有灰暗的,不管怎么说,它记载着我童年成长的轨迹,有着我扯不清、割不断的生命情结,不管我走到哪里,离开多久,都会时时想起她,默念它,都会将它如母亲般地在心底崇敬和膜拜!它的落寞让我感到根的残损、心的破伤!即使最终它彻底解体了,我也会将它视为我生命中最为珍贵的家园,永远储存在心里!
当然,这次回老家我最大的感觉还是欣喜,从中我看到了中国农村的希望、农民的希望!那些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的农村在逐渐减少,那些整天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也在逐渐减少,未来的中国农村将是新型的农村,未来的中国农民也将是新型的农民!我期待着中国新农村建设的辉煌,也期待着中国新农民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