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散木
这里,豫皖交界,历史的风云曾经在此激荡。
这里,淮河岸边,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
这里,土肥水美,孕育了我的生命。
这里,地灵人杰,是我可爱的故乡。
转眼几十年,再次踏上这片神奇的故土,它早已改变了我记忆中那旧有的模样!
这里的河段曲折回转,记忆中几乎年年泛滥,滔滔洪水吞没了成熟的庄稼、毁坏两岸的村庄农田,灾难几乎成了魔咒,笼罩在人们的心头,时时驱赶不散。
记忆中,洪灾过后的滩涂尽管有些狼藉,但是几经侍弄,很快就绿草茵茵,林茂粮丰,这时的河水也显得格外清澈,流淌和缓,十分温驯。因此,两岸的人们对它的爱总是大于恨。
这次再回到我梦中都常常呼唤的往流小镇,几乎找不到当初我离开时的几条主街道以及那些小巷的路径。迎面而来的,是一幢幢拔地而起的楼群和白墙灰顶、绿荫依依的徽式住宅小区,还有规模不等各式各样的商场超市,纵横交织的街口都被精美气派的各类巨幅广告牌占据。在由县城通往临淮的204省道转入镇区时,只见一座高大恢宏的“淮河明珠”牌坊巍然耸立,蔚为壮观。牌坊正面上方“淮河明珠”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熠熠生辉。陪同的家乡文友告诉,这牌坊坐落的位置恰处新规划的大同路与康庄大道交接处。牌坊背后就是新建的镇政府。
坐落在政府新区淮河宾馆旁那座六角挑檐、雕梁画栋、古色古香的“九松亭”,更是惹眼。这亭名,取自于本镇两位现代历史名人,一为张汇九,一为杨松柏。张汇九是一位治淮名人,出生于往流镇北陈族湾,早在1928年上学期间就为治理淮河,修建陈族湾防洪大堤做出了很大贡献,后为抗日而献身。杨松柏出身于往流集街道名门望族,1928年5月参加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地下革命工作,是一位为国家民族立下功勋的革命烈士。九松亭,既是一道休闲游览的景观,寄寓更多的是乡民对先贤的缅怀与景仰。
车子转过几条街之后,便到了以往能够北望淮河一览无余的旧闸口,但是现在无论如何也没法直接看到记忆中的景观了,满眼都被挺拔茂盛的白杨遮蔽,人和车子完全被包裹在深翠色的绿帐里。
车子继续西行,进入距离镇子七八里路的朱皋集。这个地处淮河南岸的边陲小集镇,可是不敢小觑。它是由皖跨淮入豫的跳板,历史上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遥想当年,元末农民起义军领袖刘福通从颍州(今安徽省阜阳市)率部南进,大军渡过淮河,朱皋集连同附近的大寺集这一带就成了他驻屯练兵之地。一时威扬四方,令朝廷上下生畏。上世纪20年代,当地青年农民李克邦不甘屈于乡绅的欺压,毅然拉杆竖旗,闹腾起一支上千人的队伍,转战鄂豫皖,搅扰得国民政府中央和地方的绅吏都心神不宁。至今,这里还流传着大量有关于他的故传奇事。
车靠路边,一通高大的石碑吸引了我们一行的目光,走近端详,但见“圣旨诰授朝议晋封中宪大夫四川秀山县知县升用同知沈大公讳士元神道碑”赫然在目,又一名先贤跨过历史烟尘鲜活地站立在了我们面前。这位沈士元老先生,清乾隆五十七(1792)年生于淮河岸边古老小街朱皋集。1832年中举,先后任过河南通许县训导,四川营山、秀山、南充知县,原本只能享受七品的待遇等级,却因爱民如子、兴修水利、发展农业,功绩卓著,被朝廷擢升为正五品同知,最后以四品衔致仕告退回籍,同治十三(1874)年仙逝于故土,享年82岁。同治皇帝念其卓著功绩御赐神道碑一座。一位文友戏称:他可是那个时代“县委书记的榜样”啊!谈古论今,抚今追昔,标榜先贤,自有深意。为官一任,一定要爱民亲民为民,清廉勤勉,造福一方,你只要心里有百姓,无论到何时何代,你都会永远活在百姓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