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妞,我看见你写的假期总结,我被那些简短的吃饭场景迷住,真的不敢相信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你在上班,我再次中弹感冒头痛欲裂,所有的人又都分开了。

我许久没有坐过硬座夜车,这次返校变得无比难熬。我们那节车厢弹簧出了毛病,只留了少许的人,怕重量太多会出事故。我就那么安安心心地缩在窗子边上,通过过道的玻璃门看着两头的车厢里密布的人影。后来我看见窗外的夜色里有人放烟花,好大好亮的一朵,很快地闪过。我一下子想到了许多的事情,许多的事情像那朵烟花一样一闪而过。再后来我哭了,好在周围的人都在昏昏欲睡,但愿谁都没有看见,我害怕好奇的目光。

窗玻璃呼呼灌着二月的夜风。我渐渐手脚发冷,脊背一阵阵打着冷战。你知道以前我出去玩,因为没有钱总是坐硬座夜车,那时候我还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害怕。可是这一次我心里真是胆怯啊,无比的留恋家。怕学校,怕上海,怕我接下来要打起精神应对的一切。

你说:最赤裸的生活状态,无外乎和谁,怎么吃。

我真是超级认同这句话,你很拽地记下的那些美食,像普鲁斯特的小甜点一样召唤着记忆。上海今天的风大得不正常,像是要狠命清除着什么。你能够感受么?那种撕心裂肺的风声,很怪。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胆小,这也怕那也怕,只想留在家里,陪妈妈做手工、晒太阳,自己去看职院里的绿芭蕉,还有那破得乱七八糟的塑胶操场,再跟你们聚会,在豪客喝毛尖在真情瞎唱。临走前爸爸骂我,说我没出息,回信阳连当村官都没人要。当时候车大厅那么多人啊,他大声骂着我,很陌生。到了上海我又哭,早上哭、晚上哭,真是想不明白哪里来那么多眼泪,眼皮肿老高。刚刚吃早饭,差点又不合时宜地流眼泪,但花了很大力气憋住了。现在的我和在北京时凌云壮志的我,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

我希望是持续的生病让我变得软弱,我希望我还像每次去北京时那样被击得七零八碎但充满了对可能性的期待。这样子唯唯诺诺我真快受不了啦。你说,是不是初一生病打针把我一年的精神头打跑了,人家过年的过年、过情人节的过节,我衰得不得了,咱俩持续的情人节约会也没能实现了。

衰冬过去,春天会好一点点吧。昨天我跟CC短信说,我要当铜豌豆!铜豌豆也该发芽长苗茁壮成长不畏严寒、不怕酷暑,长势喜人了吧。你说是不是,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