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令即将进入大寒的时候,雪终于下了。虽然没有纷纷扬扬,天地苍茫,即便是零星的映衬,冬天也似乎完整许多。不曾想,冬天如果没有雪,我们是否还是我们?
刚入冬,在季节的界点,关于千年寒冬的消息强烈地撞击着我的心灵。我在想,人生不过百年,倘若真能遭遇千年寒冬,真是自然的造化和上苍的恩赐。霎时,激动、感恩、好奇、企盼,各种情绪混杂一起,弥漫整个心头。怎么想,这个冬天,一定分外深刻。
其实,对于一场雪的期待,注定有它期待的理由。比喻,听到千年寒冷的消息,我的心情非常宽慰。我告诉自己,我又将回到从前,回到最原始的自然的状态和最初出发的地方,生命的本真,真正属于我们的冬天,应该是彻骨的寒冷。否则,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又失去知觉的日子里,我们会将自己丢失。
我害怕这样的丢失,以至于找不到自己,一如我对冬天寒冷的渴望。记忆中的冬天是多么鲜活而生动。凛冽呼啸的风掠过脸庞,如刀割般疼痛;大雪弥漫,世界一片银装素裹;江河凝冻,大地冰封;古老的村庄,安详而又恬淡……我们从容走过这样特征明显的季节,悲欢尽在其中,冷暖常怀心头。
然而,我们已经丢失了很多,被现实蒙蔽了双眼,很难静下心来,思考一下“我从哪里来”的问题。于是,在一个又一个温暖的冬日,便会无端地异常地焦躁不安,在时光的驱使与召唤之中,不知是否该坚定坚持和坚守,还是该随从顺从以至盲从。郁闷、压抑、彷徨、无奈一并袭来,让人痛苦折磨纠结。我想保持自己,我也知道该是多么不易。因此,在这样的煎熬中,我依然固执着,妥协着我的表情,操守着我的内心,努力不让自己迷失丢失直到消失。所以,在变幻的如水的流年里,我记录着关于故乡生动的记忆,关于青春令人怀恋的日子,关于理想微弱的光芒,关于亲情直抵心底的温暖,关于对爱情的纯净向往,等等。在浮躁的世态下,我想留自己一片安静的世界。它让我明白与体味,生存的原因、生命的丰满和生活的意义。这些或深或浅,或雅或俗,或长或短的文字,镌刻着我普通与卑微、欢喜与忧伤、渴望与向往、怀念与伤逝的内心的印记。
又是深夜,窗户的缝隙里,传来嗖嗖的风的声响。岁月安静极了,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此刻,我的内心袒露无遗,或许因为你的倾听,我会流下久违的泪水。我知道,这是感动。这感动源于文字,一路温暖着我的孤独;这感动源于我的朋友,一路搀扶伴我风雨兼程;这感动源于生活,一路原谅我的幼稚和无知,让我任性地做我自己。
风过处,岁月有痕,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