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第一版)划定“申伯土田”。申伯就国,宣王为其举行了盛大的欢送仪式,大臣尹吉甫作诗,歌咏其事,录入《诗经》。东申伯国广有疆土,其地望北起陈郑,南迫疆楚,东属息黄,西临“汉阳诸姬”,兼有东西两申,处于唐、邓、随、道、江、息、黄、弦等国之间,辖区约当今信阳以西至南阳东部。

楚灭申,在申国故地建立“申县”。《左传·哀公十七年》:“彭仲爽,申俘也;文王以为令尹,实县申、息。”这段文字给我们至少传递了两条信息:一是楚灭申、息以为县,是在春秋前期的楚文王时期;二是原申国人彭仲爽将“县”设在申、息二地。此举发生于公元前687年至公元前682年间,这是华夏大地上首次设县。

《国策·楚策》:“秦果举鄢、郢、巫、上蔡陈之地,襄王流掩于城阳。”到战国后期楚顷襄王时,楚王一度迁都于信阳“城阳”(又名楚王城,在今信阳市羊山新区),“亡羊补牢”的典故,就发生在此时此地。

由于这里是申国故地的缘故,秦汉以后,信阳多以“申”名,而北周、唐朝至五代,一直称“申州”。据《太乎寰宇记》载:“信阳军,本申州也。春秋时属楚,即古申国之地也。周宣王封舅之国。”《元和郡县图志》:“申州,禹贡荆州之域,又古申国也。”《毅梁传·隐公元年》注:“信,申字,古今所共用。”《急就篇》颜师古注:“古者申与信同。”宋初,因这里是申国故地的缘故,改“义阳军”为“信阳军”,“信阳”之名沿用至今。郑樵在《通志·都邑略》说:“自汉以后,史书皆称信阳为‘申’。”《太平寰宇记》、《元和郡县图志》、《河南通史》、《大明一统志》、《大清一统志》都记载了信阳称申的来历,信阳“申城”之名,有2800多年的历史。

二、春申君黄歇——上海之申的开创者

据《史记·春申君列传》载,“春申君者,楚人也,名歇,姓黄氏。”春申君黄歇,为黄国(故城在信阳潢川县)后裔,战国时期楚国令尹,是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与魏国信陵君魏无忌、赵国平原君赵胜、齐国孟尝君田文并称“战国四公子”。

楚考烈王元年,黄歇被任命为令尹,封为春申君,赐淮北地12县。这里是古申国故地,又曾为楚顷襄王的临时都城“楚王城”的地望所在,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其封号“春申”取“繁荣申地”之意。

公元前241年,春申君向楚考烈王进谏:淮北地靠近齐国,形势紧急,把赐他的淮北封地划为郡来治理,请封江东(今苏州及以东),成为江东沿海地区最初的拓荒者、上海申城的开创者。江苏苏州到上海一带到处都有春申君的印迹和“申”的符号:在无锡,春申君饮马的山涧,称之为“春申涧”;江阴有“申港”;苏州因春申君在此设立粮仓,遂有“太仓”。湖州把黄歇当作“开城鼻祖”,位列200多位湖州市历史名人之首。被称之上海母亲河的黄浦江别名“申江”、“春申江”、“申浦”都源自春申君黄歇。

春申君经营淮北封地15年,门客三千,改封“故吴墟”,这些申族势力一部追随春申君来到江东封地。应该说,上海之“申”的称谓,不仅仅出自春申君一人之名,而是一个庞大的团队或者说集团,而这些,又是与春申君经营申地密切联系在一起。

三、一申两地的“申文化”遗产

“春申君”之号源自申国故地,信阳古申地和上海因春申君而称“申”,实同出一源。

信阳境内平桥区自高梁店乡的申阳台至平昌关镇古城沿淮河一带现仍然留有古东申伯国人活动印迹的申伯碑、申伯墓、申伯祠、申伯盘、申伯读书台、申塔等遗址、遗物,表明古东申伯国的极大影响力和巨大的历史积淀性。

春申君开发江东申城的历史业绩也印证了申文化的穿透力和影响力。

黄歇在江东封地的开疆拓土,在上海开启了真正意义上的农耕文明和水上航运文明。兴修水利,疏浚水道,主持疏浚东江、娄江、吴淞江“三江”,开浚黄歇浦,黄浦江由此成为上海市的母亲河。2300年前,春申君带领民众改良土壤,荒滩变良田,开发治理江东,为吴越带去了先进的冶铁技术,制造农业生产器械,先进的纺织技术,与江南的蚕丝结合,为日后这里成为全国农业发达的鱼米之乡、丝绸之乡、纺织之乡,以及中国资本主义最早在江南苏杭地区的萌芽,奠定了良好的生产力基础。

春申文化反映了上海的根文化特征。在上海文化的演进过程中,形成了独特的“海派文化”风格,而海派文化之根,在文明开启之时的战国时期就扎下了根基。黄歇在江东领地上开创的先秦地方文化,具有楚文化、吴文化、越文化、中原文化等多元文化相融合的显著特征,而近代上海兴起的海派文化的典型特征,就是兼容并蓄、多元互补、不拘一格、灵活创新,融多元文化于一炉,在包容一切中创造一切。有学者认为,“海上画派”只是“海派文化”概念认识上的起端而非源头,黄歇及其门客团队开创的领地文化“申文化”才为“海派文化”的源头。

在上海及其周边的长江三角洲地区,留下了与春申君黄歇有关的历史文化遗存。如黄浦江、申江、春申江、黄浦区、春申路、春申村等地名遗迹,均为纪念这位开上海“申”地之祖而命名。在上海的老城隍庙,曾经供奉着春申君的神像。在上海松江区新桥镇春申村,于2003年重新扩建的春申君祠堂。

一申两地,万古千年。这段历史,犹如奔流不息、古今相继的淮河和黄浦江,给两个申城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和弥足珍贵的回忆,为两个申城的今天展示了一个续写前缘、再谱辉煌的机缘和美好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