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的院子里
一株葡萄覆盖了一个盛夏
我喜欢坐在葡萄架下
凉却骄横的阳光
葡萄熟了
葡萄落了
后来连叶子也飘尽
散落在远方祖母的坟头
我坐在葡萄架下
凄凉如我守望的季节
夜风吹拂的往事
消失在油菜花地里
我依然坐在葡萄架下
嫩绿的叶子氤氲了整个院子
我看见两只萤火虫
从祖母的双瞳里飞出
父亲·地瓜酒
一壶地瓜酒
刚出炉的
父亲一杯接着一杯
喝高了那些愁绪
踉踉跄跄跌进黄昏
墙壁上的影子
在油灯的映照下跳跃
分不清哪是自己
母亲生了灶火
牢骚随炊烟升起
足足三十年
父亲适应了这种场面
故事重复着
骂骂咧咧停了
父亲的酒也醒了
父亲的背
儿时
父亲的背
是伟岸的松
长大后
父亲的背
是一弯美丽的虹
岁月啊
你要将忍辱负重的父亲
打磨成怎样一种艺术
□徐上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