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胜
“四月维夏,六月徂暑”。进了四月,炎热的夏季就开始了。梁衡笔下的夏季紧张、热烈;老舍笔下的夏季令人畏惧。我以为,炎夏淡过也不错。
早晨,趁着天色微明起身,熬好一锅米粥放在水盆里悠悠地飘,冷却冷却,悠闲悠闲你的情绪。腌一盘黄瓜菜,淡绿淡绿的,拍个蒜头,一朵、两朵白色的小花点缀其间,淡雅、俊逸的写意画,令你赏心悦目,轻松进餐。轻轻磕破咸鸭蛋的空头,小心将筷子探进去,一块出来,白里间红,似白云映朝霞,唤醒你诗意的心情。“夏木阴阴正可人”。穿着平脚大裤头,吊着背心,光脚趿拉着拖鞋,手执折扇,依身藤椅或坐在爬爬凳上,在树阴下、小巷阴凉处研读中外名著,或颔首微笑,或摇头叹息,书生意气,雅兴盎然,品味十分书香;邀棋友对弈,几盘下来,杀得天昏地暗,不亚疆场纵横驰骋,过了十足棋瘾;跟左右邻居家事国事天下事,海阔天空,喜怒哀乐,稍纵即逝,弥足快畅。何来披挂整齐,日头下,为功利东奔西走,汗水浸透衣衫,一撸脸就是一把汗水,蹙着眉头喊热?
中午饭菜,简简单单。择一把韭菜,剥几把毛豆,蒸两只茄子,切几片冬瓜。清清淡淡,无荤腥之嫌。高兴起来,开几瓶啤酒自饮,微醺,点到为止,不亦乐乎。赶场子应酬,大鱼大肉,喝得酒气熏天、汗流浃背,出了空调间直喊“热死了,热死了”,更有甚者,酒后驾车出事、染了肠炎,谈何自在?
饭后百步走,然后来个午觉,去有所思有所梦,想不敢想的事,去没去过的地方,逍遥游一番。醒后,冷水清脸,提神。看看书,练练书法,修身养性;看看韩剧,找几个好友打牌,输赢一笑了之,沟通了情感,何乐而不为?何必麻将声声,争得面红耳赤,赢了兴奋,输了兴叹,赌场上不认亲兄弟,伤情又费神。长期如此,不慎被空调弄出空调病,被风扇吹得受凉、发热,得不偿失,最后只怪夏天不好,太热。
“散发乘夕凉,开轩卧闲敞”。趁亮吃了晚饭,拖妻携女,逛逛大街,一路熟人打打招呼,一路风景指指点点。人群聚集处凑个热闹,僻静处高歌一曲。漫步大桥,任由凉风吹拂心胸,听蛙鸣声声,看月挂树梢,悄声无息的,开始让自己融入夏日的夜晚。把自己带到儿时纳凉的时光,想起母亲摇着蒲葵扇给我驱蚊,年长的奶奶讲年轻时恋爱的故事,为争一席之地自己跟儿时伙伴吵架又言和……往事依依,似一阵阵凉风拂过,一去不回,只留下舒服的记忆。
这样的夏季好淡好淡,却是我的最爱。这样过夏季,你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