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海伯

现实中,很多人对自己和身体之间的关系没有认识,更缺乏研究,因此,总是不断地糟践自己的身体,进而把自己也糟践了。这着实是令人悲哀的事。

其实,我们的身体跟我们使用的器具一样,它是一个客观存在的东西,它承载我们的情感、思想、灵魂以及创造;我们施于外界的影响(创造抑或破坏),全靠它。它一旦灭失,我们自己将会与之同时消亡,即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我基于对自己和身体的关系有朴素的认识,所以我对我的身体百般呵护,可以说我是自己身体的护理师、调养员。

1959年,我17岁,正是长身体饭量大的时候,过了年集体食堂就断火了。家里最后一只鸡的爪子都熬成汤喝了几天,更不用说有猪狗生存了,园子里没有一片菜的叶子。为了让我的身体像机器一样能在世上运转,我联合我邻居强子在夜里偷毙了村集体的一条牛犊,然后碎尸埋在深井里。因此我及我的家人皆在那饥荒的年月幸免于难。虽后来东窗事发我被判了几年刑,可划算哦,要不然你们哪里能见到我拙劣的文字呢。

古代的很多帝王都希望长生不老,求仙拜佛、寻找仙药,可他们同时又有三宫六院,夜夜笙歌,于是,一些风流皇帝纷纷作了短命鬼。我身边也有不少的男人,沉迷于女色,流连于酒店歌厅,时邀我同往,我总是婉言拒绝。房事对于我从不会像杜甫吃牛肉,不晓得饱,我新婚之夜做那事也是一次。

酒对身体的危害不可低估。那形如水而质烈如火的酒,不知害死了多少人啊。你看,那个酒后驾车疾驰的,哪是回家,简直是往天堂飞奔呵;那酒桌上,大杯喝酒,这哪是喝酒,简直是喝毒药……,哎,作孽呀,何至于此。我四十多岁才手有余钱,一时豪气发作,饮酒较多,那时没有车开,骑自行车也跑得飞快。一次载着父亲从山里的姑夫家回来,到家后才发现后座是空的。有三次酒后手指发痒,打了二个人,掀了二张桌子。那二人一个是我的战友,另一个是我生意上的伙伴。那两张桌子也是印象很深,一是混混,他叔在省城当官,他以为他头上的毛儿全闪着光辉;另一个是我的经理,他欠钱不还。50岁那年,弄个车,才没吃酒了。好在我受父亲遗传,量大,酒没伤到我的身体。我的父亲如今健在,他不听我的话,一天四喝。那第四顿酒起到安眠药的作用。现在他除了偶尔认识我和他的大孙女以外,谁也认不出了。他外出时,我总是把我们兄妹几人联系电话制成名片,缝在他的衣服上,怕“丢”人。

古人说祸从口出,病从口入。真是不假。随着人们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一部分人的健康指数却成反比例降低。原因之一就是吃。吃猪吃狗吃牛、吃鸡吃鸭吃兔、吃蛇吃虾吃蟹、吃螺丝吃乌龟吃王八、吃鸽子吃雄鹰吃天鹅、吃猴吃鳄吃果子狸,不一而足,就是不吃什么菜。结果当然没落什么好了,身体长得如充气一般,肺也厚了、心也肥了、血管也窄了;“三高”(血压血脂血糖)上门了,至此父母给的小命已被折腾得差不多了,这时如再赌博熬熬夜、抽烟薰薰肺、吸毒刺刺脑、狎妓伤伤身,无异于慢性自杀呀。

一定要少吃肉呵。你从我对食肉的评价可看出我对肉的节制。长期以来,我努力避免在酒店吃饭。上世纪的90年代,我嫂子开大酒店,近十年时间,我很少去,她生气;我去了,她更生气。因我点的全是素菜,她赚不了什么钱。

我对我自己身体的照料,回想常有几许宽慰。我从没有早晨不吃早饭、从不熬夜到通宵、北京的大宝我常买。我数十年如一日地坚持锻炼身体,力量总处勃发之势,现在仍是满头黑发、满口钢牙、步伐稳健、目光炯炯。《康熙大帝》主题歌唱道:让我再活五百年,五百年太长,五十年,是没问题的。

我爱我的身体。我的身体也深深地爱着我。

我和我的身体,是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