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第一版)
许是“教员”当得出色,刘晓岚很快就脱颖而出。
“有一天,区公所一位姓林的政委找到我问,‘小姑娘,你想参军不’,我说,‘想!但我担心自己没伴儿,能和我的好伙伴一起吗’,政委说,‘当然可以’。没想到,第二天,华枫同志(后来任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工会主席)就到我俩家里说了参军的事,并告知村里要优待军属。奶奶和妈妈哭了,我却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家……”往事历历在目,刘晓岚的眼里闪着泪光。
穿上长到腿窝的军装,骑着小毛驴,13岁的刘晓岚来到晋冀鲁豫军区太行军区第三军分区,成了一名八路军战士。
八路军里的“小鬼”
到了部队,性格活泼的刘晓岚进了文工团。
“就干些‘唱唱跳跳’的工作,过节时给部队演出,平时入村宣传革命。文工团男同志负责收集战斗英雄的故事,以及编歌、写剧本、编写快板和大鼓书,我们女同志负责布置场地和表演。没啥道具,遇到表彰英雄的大会,我们就把战斗英雄的故事演出来,鼓舞士气、振奋精神。”讲到这里,刘晓岚笑意吟吟,“我年龄小,个子也矮,大家总喊我‘小鬼’。一有事,就说‘哎,小鬼,你过来下’。”
在刘晓岚的印象里,那是一段快乐的日子。部队走到哪里,他们就演到哪里,还深入村里贴标语,给父老乡亲讲根据地的故事、战斗英雄的故事。因为故事讲得好、群众信服,入伍不久,她就得了个二等奖。
“仗一打起来,我们就随军到前线,做‘前方的后方’。我的全部家当就是一个背包,背包里只有一床被子和随身衣物,表演时就打包好,随时随地转移。”刘晓岚说,“有一次,我们上台表演,人还没站稳呢,一声令下,台下的战士就已迅速撤离了。还有一次,部队连夜转移,我太困,走着走着就睡着了,旁边的战友拍了我一下,‘哎,小鬼’,吓得我一下子就醒了……”
就这样,刘晓岚既当文工团员,又当宣传员,一路从儿童团员成长为一名真正的八路军战士。
而“小鬼”刘晓岚的心里,却总有一个“疙瘩”。
“有一次,部队开民主生活会,让大家提意见,什么意见都可以提。于是,我举手了,提了——我明明是个人,为什么你们总喊我‘小鬼’呢,同志们听了哄堂大笑。”说起“小鬼”的故事,刘晓岚也爽朗地大笑,“这时,年纪大的同志就悄悄跟我说,喊‘小鬼’,是跟你亲哩!从那以后,再听到喊我‘小鬼’,我就很高兴,首长、战友都把我当亲人爱护呢。”
“疙瘩”被解开了,刘晓岚如释重负。“小鬼”的故事,从此烙印在她的心里,成为远去的硝烟岁月里鲜亮的记忆。
缮印员找到了革命伴侣
1947年8月,刘邓大军开始千里跃进大别山,团里安排18岁到25岁的青年随军南下。其余年龄段的,被留下分配做文化教员或卫生员。文工团里的“五朵姐妹花”,4人去当了卫生员,唯独刘晓岚被叫去单独谈话。
“和我谈话的是当时的政治部主任黄镇同志的夫人朱霖同志。她是太行军区组织部的领导,很善于做思想工作。看我有些紧张,就先和我拉家常,问我是否愿意去军区做缮印工作。我当时就蒙了。我文化不高,能胜任吗?”刘晓岚记忆犹新。
就这样,15岁的刘晓岚听从组织安排,在太行军区做了缮印员。从此,一孔窑洞、一盏油灯、一台油印机,陪伴刘晓岚打开了一片新天地。
“遇到会议和军区要发文时,我需先把文件上的字一个个刻到蜡纸上,再印出来,然后装订。常有紧要任务,首长们连夜开会,我则要随时待命,并快速完成缮印任务……虽然很累很忙,但也是我成长最快的时候。为适应工作需要,我抄了很多的报纸,认了更多的字,熟练了印刷技术,多次得到首长的表扬。”讲到这里,刘晓岚满眼自信。
也正是当缮印员,刘晓岚得以结识了时任太行军区政治部保卫部部长邵奉先,并在工作中互生好感。
在刘晓岚的家中,至今还珍藏着一张泛黄的、手写的、盖着“中国人民解放军晋冀鲁豫军区太行军区政治部组织部”印章的“结婚批准书”。
“贾赵科长转邵奉先、晓岚同志:你俩的结婚报告经我们研究,今正式批准结婚。望你们在今后工作中互助互勉、共同进步。祝你们愉快。此致敬礼。组织部10月29日。”老人从一个斑驳的小铁盒里拿出“结婚批准书”,双手轻抚,向我们讲述起它的来历。
“1948年10月底的一天,我接到部队领导的口头通知,说邵奉先同志马上要南下,同意我与他结婚,明天就举行典礼。我很意外。第二天,部队就开了一个会,大意是‘今天是邵奉先同志和刘晓岚同志的结婚典礼。经组织批准,从现在开始两人就是夫妻了’。随后,我和爱人领到了一份书面通知……”
一张珍贵的“结婚批准书”,让两位年轻人结为革命伴侣。刘晓岚也随军南下,开启了人生的新旅程。
“回望我这一生,辗转山西、河南、广州、遵义、信阳,没有惊天动地,只有幸福幸运。深深感谢党的栽培和教育。永远跟党走,是我最大的幸运;永远忠于党,此生矢志不渝!”采访接近尾声,刘晓岚眼含热泪地倾诉着对党的深切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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