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春晓
躺在大别山的怀抱,藏进群峰的褶皱,一个相对贫困却盛产红色经典的地方,它的名字叫卡房。
知道有个叫卡房的乡镇,来自八年前的网络。趁着午休的时候,我在电脑随意浏览网页。不经意间,一组唤作《卡房秋韵》的图片,映入眼帘。金黄的银杏、赤红的乌桕、斑斓的峰峦、弯曲的山路……幅幅图片拼构出的山乡丽色,魅力尽显。
此后,我便下定决心,待来年的秋天,定自驾前往,去感受山乡美景,体验卡房秋韵。遗憾的是,八年过去,终未成行。
打开心结,逐成这个梦想,真得感谢我们读书群里,那位作家书友。一次茶叙,她发出邀约,趁着秋色正好,去卡房赏秋观景,再接受一次红色文化的熏陶。于是,我们的卡房之行就这样敲定,并很快成行。
这是一个晴好的周末,我们满揣期待出发。从南信叶路拐入通往卡房的乡道,果然蜿蜒在山山岭岭之间。眼下正是秋意正浓,虽然卡房的秋天没有图片中渲染的那种极致,我知道那是艺术化修饰的呈现。然而,一程程反复叠入眼眸的景致,仍让我们欣喜激动。
走进胡河村,驻足在古银杏园,仿佛置身于金黄的童话世界。参天的古银杏树,在秋阳里披一身灿烂,低垂的枝头挂满饱硕的果实。刻满沧桑的树干,将铸铁色的虬枝坚强托起,好似捧读岁月的历史浩卷。在我们的注目仰视中,银杏树虽然沉默不语,却如同一位岁月老人,用慈祥记录人类凡尘里,没有重样的前世今生。银杏园前的甬道和小广场,铺满无数伞形的银杏叶。秋风复来的时候,片片金黄仍在沙沙飞落。我相信,这是告别,更是另一种形式的重逢。
楼子湾,这个承载三百年风云变幻和文明风华的古村落,不仅记载林姓氏族的迁徙与兴衰,也给予我寻古抚今的沉思。倍受战争摧残,却又幸存于今,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走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回望被风雨经久打磨的老屋古墙,感慨贫瘠的大山里,那些曾经在艰难之中的生机与繁华。尽管现今的古村老街,修复和雕琢的痕迹比较明显,但仍掩遮不住人去房空的寂寞清冷。
在老龙潭水库,当我们登上高达百余米的水库大坝,面对两峰之间的湍急与陡峭,真的有“高峡出平湖”的气势。更吸引眼球的,是群山合围的一库秋水,似一面湛蓝的镜子,映照出坡坡岭岭的层林尽染,反射出浓秋营造的五彩缤纷。最感念于心的,是那个贫困和饥饿的年代,人们用肩挑背驮,土洋结合,筑出深山里壮观的水库大坝。一种老区人民的奋斗精神,弥足珍贵。
走进卡房,一定要走进它光荣卓绝的红色历史。家家有红军,户户有烈士,山山埋忠骨。单就国民党制造90里无人区的中心地带,不足万人的山区小乡,为国捐躯的烈士就达6000多名。红色卡房,奉献卡房,英雄卡房,名不虚传。
卡房,不仅是古木参天,苍山尽翠,谷幽峰奇,更是英雄辈出,将军故里,经典流传。《五更寒》里刘名榜,雪夜疾书党中央的沈泽民,大别山28年红旗不倒的核心区,红军第一架飞机“列宁号”的掩埋和起飞地……红色故事一抓一大把,战斗情节一讲一大堆。
在胡湾村口,将要返程的时候,我们被当地的文化名人老胡,请进他家别墅。品茗交流之间,尽显主人的自信与学识。他展示所写的诗词,编著的红色故事,还有室内的艺术根雕和户外的盆景园艺。他的爱人,一位读书不多的农家女,讲起卡房的红色历史,也是头头是道,娓娓道来。让我们在惊讶之时,也倍感欣慰。
胡湾村西的烈士陵园,松柏苍翠,庄严肃穆,长眠着沈泽民和在卡房牺牲的300多位有名无名的先烈们。我们在沈泽民和无名烈士合葬墓前,庄重而虔诚地三鞠躬,以表达我们的敬意,寄托我们的哀思。
返程的路上,山脚田垄边几株柿子树分外艳目。秋叶落尽的柿子树,赤裸腰身,而枝头高挂的红柿子,密密麻麻,红彤彤一片。放眼望去,一树一面艳红的旗帜,指向群山,飞舞蓝天。此刻,我的耳边好像响起密集的枪炮,眼前正有一支英勇的队伍,在艳红的旗帜指引下,呐喊着,向着敌人的阵地英勇冲锋……
氤氲在秋色秋韵中的卡房,让我们的寻访涂上一层光辉,闪耀一份圣洁。
卡房之秋,如约而至。没有缺憾,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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