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亚涛
临近新年,又飘起了雪花,在老家的父亲本打算捕过河里的鱼,就和母亲到城里来,因为下雪天气要晚来几天。
小时候,进了腊月就掰着手指头数着过年的日子,看见母亲把厨房里的案板清洗干净放到院子里晾晒时,年就越来越近了。放学后我飞快地往家赶,背着书包就钻进厨房里,用鼻子猛吸一口气,甜甜的香气冲进鼻孔里,我知道锅里的红豆就要熟了。母亲把煮好的红豆捞起来篦干水,开始准备做红豆包。我等不及红豆包下锅蒸熟,央求着母亲要吃红豆,母亲只会给我两勺红豆解馋。我把红豆放到手里,一粒粒地数着吃,等我吃完红豆,母亲已经捏好了一笼红豆包。
蒸红豆包时,要用父亲劈好的大树枝,两根粗壮的树枝就能蒸好一笼包子。我坐在灶台前的小板凳上,望着锅底下跳跃的火苗,等着锅盖下冒出白烟。大约半小时后,一缕缕白烟从锅盖下钻出来,不一会儿,大团大团的蒸汽弥漫了厨房,母亲抽出还在燃烧的大树枝,留下红彤彤的木炭炙烤着锅底。等白烟散去,母亲掀开锅盖,一个个圆滚滚的包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我顾不上烫手的热气,伸手要去拿。母亲拦住我,捡上几个包子放到堂屋里的供桌上,才让我从锅里拿包子,我两手翻滚着冒着热气的红豆包,大口地嚼着外面的面皮,急切地想吃到最里面的红豆。
蒸完红豆包,母亲就包起细粉豆腐馅的包子,那是我不喜欢吃的,我一直想央求母亲把所有的包子都放进红豆,却一直没敢说。母亲在厨房准备年货时,嘱咐我和姐姐,不要乱说话,这是过年时小孩子要懂的规矩。蒸完细粉豆腐包,要做最隆重的大馍。这种包子要比红豆包大两倍,里面会放进红枣,蒸好后留在除夕夜做祭品,母亲会多买一些红枣,提前放一些煮粥喝,给我和姐姐解馋。
过了腊月二十三,学校也放假了,我就跟着父亲去赶集,平常宽阔的集市也挤满了人,我拉着父亲的衣角,从东边挤到西边,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翻看地上的年货,直到买到称心的东西。到了除夕那一天,母亲一大早就忙碌起来,取下挂在墙上的鸡子、鲢鱼和猪肉,清洗干净,我和姐姐则被父亲安排清扫房间。晚上不到六点,村里的鞭炮就响了起来,各家的年夜饭都上桌了,母亲把最后一道银耳汤盛进碗里时,父亲就点着了盘在大门外的鞭炮。
上了高中后,家里生活条件好了起来,母亲过年时不再蒸各种包子,年夜饭里的银耳汤还一直做。大学毕业后,吃年夜饭时,我会陪着父亲喝上两口酒,不再像以前只喝爽口的饮料。直到现在,带馅的包子,我仍觉得有红豆的好吃,那香甜味一直留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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