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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时节油货香


范广学

又是一年端午到,早晨,去一家小吃店吃早餐,浓浓的清香味儿直扑鼻孔,惹得胃虫翻滚。老板两口子炸油货卖油货,忙得不亦乐乎。我们这儿把油条油角油饼叫油货,是用滚烫的植物油炸出来的,美味可口。端午节吃粽子吃油货是当地一种传统习俗,节日一到,炸油货的早餐店比平时更忙碌。

老板告诉顾客们,油是今年产的油菜籽榨的油,面也是新麦面,炸的油货好吃也更香。

我就着米粥,吃着油条,不觉地胃口大开,思绪也穿越时空飞到了从前。

小时候,靠挣工分分口粮,地里打的粮食少,几乎家家都穷,吃不饱饭,一年四季只有过年过节,才能有点好吃的打打牙祭,每年的端午节是我们小孩子最盼望的节日之一,可以敞开肚皮吃粽子吃油货,那香喷喷的油货早已让我们孩子在回味中咽下了不知多少口水。我家每年端午节炸油货的人是我爷爷,不像其他家的人去集镇上供销社饭店去买。我爷爷年轻时在冯玉祥部队里当过伙夫,部队打散了,爷爷回到豫东老家,凭着会做高桩馍会炸油货的好手艺过日子。没过几年太平日子,小日本打进中原,爷爷挑着幼小的父亲,牵着小脚奶奶,一路向南逃难,最后落户在豫南的一个偏僻的小镇上。新中国成立后,我家分了田地,爷爷又重操旧业,在集上卖馍卖油货。后来,供销社开饭店对外营业,请我爷爷当师傅,我不清楚爷爷干了几年,他把手艺传授给其他人后,就回队上参加副业生产,种甘蔗磨豆腐。

端午节那天,爷爷起得大早,洒扫庭院,从柴禾堆中抽出一些硬柴抱进灶房,系上洁白的围裙,把头晚上和的面团端上面板,再和,发酵好的麦面散发着甜香味儿,爷爷和面有力而且又有美感,神情专注。父亲和母亲也来到灶房,母亲点柴禾烧油,然后动手包角子,父亲给爷爷打下手。油是自留地收割的油菜籽从油坊榨的,面是队上分的新麦打的,新面香新油香,油角馅子是韭菜拌鸡蛋,我早已馋得不行,围着灶台转,父亲长筷子夹着刚炸好的油条,还没放篮子里,我伸手抢过,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口,烫得我直哈气。大馋虫!一会儿让你们吃个够,母亲笑着骂我。我家炸的油货多,母亲会分出几份,送给那些买不起油货的人家。端午节那天,我们孩子们大饱口福,之后,又是漫长的等待,一直等到中秋节吃上月饼。

记得有一年端午节,那几天一直下连阴雨,队上的麦子在场上垛着,没有新麦子分的,爷爷走了三十多里路,去外集买回了一袋新麦,半道上爷爷又在打面房打了面。那个端午节最让我难忘,爷爷说一年一个新端午,油货要吃新鲜的。

20世纪80年代初,分田到户了,家家粮食丰收,百姓手头有了余钱,市场也活跃起来,一年多时间,集市上一下子有了七八家油货店,上集买油货吃成了人们日常便饭,油货不再是端午节的专利了。

爷爷老了,端午节也不再炸油货了,年年的端午节,我们一家依然还会吃上新鲜油货,那是母亲专门从集市买回来的。每每品尝油货,我都会想起那些个艰难困苦的日子,愈加思念去世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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