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 青
我只给小说家陈翀写过序,他是我三十年前在家种地时的兄弟,意外地走到了今天,走到了写书这条小路上,我没有理由不写。再后,有许多次,文友约文求序,我不敢再写了。
过去的两年,我因退役而放松下来,兴之所至,开始创建并主持信阳南湖作家沙龙,其中有一个小栏目“草根之花”,竭尽全力推荐一部分本地文友的作品上上公开刊物。就像当年的文友陈翀冬天打着赤脚下乡约我参加“首届息县文学创作讲习班”一样,也拉一拉困在文学路上的本乡文学爱好者,好一同前行。
缘分不浅,淮源小月第一个发来作品成了第一个被推荐的文友。查一下记录,当时的推荐语是这样的:
第一次把这个名字对上作者本人,稍有冷意,一个愿意把自己和一个取向不明的文艺范名字相结合的人,他的内心一定无比强大,这来源于对文学的钟情么?读过他无数文字之后,你才能理解一个骨子里充满文艺气息的人……
后来,这组作品被《星星·散文诗》选发。这不是我的功劳,是作品本身的力量,对一个乡下小学教师来讲,《星星》只是给了他作为一颗星星的坐标而已,能不能闪烁起来,是由他自己的能量所决定的。
这如同我的当年,也受到了诸如陈翀这样的文友们多方鼓励,才能在种地打工之余没有停笔,继续和他们结队前行,这几乎是敲开创作之门的力量源泉。其实,鼓励也只是鼓励而已,创作路上仅有激情和坚持是不够的,有时甚至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当我更深入地阅读淮源小月之后,才真正认识到,他并不只是仅有激情和坚持的写作者,而是在散文诗创作上有着超人的才华,至少比当年的我,有着更多的文本突破,或者说有着更自觉的创作态度。我相信,在散文诗这个相对封闭的领域,他的尖锐,绵厚与力量,是一定可以冲出故乡的。也许,会有这么一天,之于散文诗,将记住这个名字和这些作品:以花之语,言梦之魅。这是淮源小月偏居一地,日思夜想的细密呈现,是散文诗域土生土长的一畦奇花异草,抑或是山花野草。但它有别于现代化的栽种和密植,有着田野的清秀与纯粹,正是这个时代所缺的本真之气。
因此,我决定为他写点什么,无论做不做序,应该为信阳这片土地,为青山绿水,推荐这些具有草木气息和泥土色泽的散文诗。在淮源之地,在浉溪之畔,大别山麓,有这样的诗意在,就有了更丰富的色彩,更活泼的事物,让这一方土地更有灵性,给这里的人们增添更多的希望和力量。我觉得,这也是这本集子所要传达的梦想,我十分乐意,也能成为圆梦人之一。
回到信阳十五年了,徜徉在如诗如画的山水之间,我时常感到愧疚,空有诗人之名,为这片山水写出的多是苦难和悲怆,对于她的温婉和秀丽熟视无睹,不能以诗语之,实在是一件憾事。读罢《花语摇梦》,我很快释然了,温馨浪漫的诗人总是有的,比如淮源小月,不仅仅只有一个诗的名字。
杂树生花,万物入诗。散文诗的生活化是淮源小月创作中一把双刃剑:一方面,由一方水土带来的万事万物皆可入梦成诗;另一方面,也正是参差不齐、浓淡不宜的斑驳,给诗意带来相应的阻滞如凸凹之感。从一些庸常的事物中寻找诗意和梦想本就是一种冒险,这也锻炼出了淮源小月出色的发现和表达能力。比如他写家乡的日常风景和异乡的平常山水,在文化表象的幕布上,投射出多彩的个人认知和丰富的想象,有局限、有漂移,也有溢出,对散文诗的深入拓展和挖掘,是十分有益的。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散文诗不断突围的一种表现。
我不是评论家,对于作品是不能从理论上进行解读的,但我从这些诗意中读到了很多在主流文学刊物上读不到的东西,那就是一个乡镇教师的梦幻世界,有着异乎寻常的清新自然,草木泥土般的朴实生活。我以为,这就是淮源小月的散文诗创作不断走向个性与成熟的起点。
草木葱茏,路还漫长。一本集子只是搬起了一摞砖,而建成自己的城堡还需要不断地盘弄泥土,以火煅烧,让无数块红砖青砖不断出窑。我只有祝福和期待,在这同一片土地上,和他做同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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