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亥末,庚子初,荆楚大疫,染者数万,其地百姓皆惶恐,茫然无措,悲悯声起,泪如柱下。申息毗邻,亦然。
初闻惧,染者易,相向可得;闻再惧,染者衰,医馆若市;后大惧,染者逝,汤药难医。疫情传于四方,惶惶不得终日。
治府者怜其民众,于是晚霞渡明月,青丝惹白发,舍除夕团聚美满,通宵达旦谋计划,智者侃侃诉其虑,精诚所至出良策。霎时,车马故步自封,邑民锁于庭院,城郭封其四邑,义者装备周身,设关卡于阡陌,籍信息于过往,恐染者混淆,举家悲哀。
然疫毒防不胜防,城中屡有染者,一而二,二而三,三而众,染者倍增,事急千钧,一发可断。民众生死,重于泰山,国泰民安,高于家安,白驹过隙生死何惧,清茶一盏名利何畏。病在肌体,药石可医,大疫临前,唯人心可医。是时,勇者现于要害,满城尽是白衣,别妻儿,舍家园,信誓旦旦,冲锋在前,唯恐不能竭其力。医者仁心,发于肺腑,家人同城,远似天涯;患者虽陌,至如亲人;同袍食同皿,饮同盏,衣同裳,居同穴,亦手足!
戟战酣,物奇缺,困于混沌。岂曰无衣?与子同裳!行到水穷处,恰在正当时,乡里纷纷解囊,仁爱汇自四海,捐资数以百万,山川异域,风月同天。渊深日取不续,尚可枯,山高日掘不长,亦可平;溪弱日续不断,久为渊,丘台日垒不停,终成山。山移于心聚,疫祛于协力,独人心齐不可胜。
息邑,得名息壤,取义不息。始于商,历代相继,兴盛至今,其城域广阔,生众日繁,四通八达,民惠一方,百姓皆仰宜居,慕文明,盼和谐。
是时,大疫过,皆欢喜。繁华依旧,物阜民丰,国泰民安,犹生生不息。
泉,有感,遂记庚子春正月二十寅时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