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先伟

寻路

人们常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从小鸡笼山顶下来是有路的，我问了一句堂兄左边的路是否可以下去，堂兄说可以。得到堂兄的认可，我们自然走上了这条“好走”的路。但是，“笑谈”就从这里开始了！

左拐下山的路确实比较宽，斜下坡，半山腰，人走的轻松，但是走着走着，我感觉有些不对，再一直往下走就到许家岗了，我提醒后堂兄也认为如此，认为左拐是许家岗，右拐就应该是我们的家村庄方向，于是我们俩往右翻过一个山岭，就沿着山沟一直下。

如此好路走了二三里，路面变得时有时无了，雨水冲刷，路面冲刷成河道，河道也是路，路亦是河道。堂兄说可能下到麻子洼了，只要目的地是对的，到麻子洼也没关系。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我提出找到稍微平坦有泉水地方午饭休息一下，找到一棵大树下面有一块石头，旁边有流动干净泉水，我们坐在石头上吃一些我妹妹早上临出门时塞在我背包的点心，用杯子舀泉水解渴，石头缝隙里沁出来的山泉确实凉爽甘甜！

午餐时，堂兄一直安慰我，说到七点天黑还有几个小时，我们走回去没问题，我也信心满满。沿着河边小路一直往下走，小路逐渐变得断断续续，有时候小路上长满水竹，互相交错着无法通过，堂兄就在前面用弯刀砍开竹子。慢慢地这种状况太多，砍开通过就太耽误时间，于是我们就尽量在竹子缝隙间手脚并用爬钻通过，实在通过不了就绕行，或是直接在河道里走。又走了大约两三里，感觉往下走的路已经没有了，河道塞责，乱石打滑，草蔓淤泥，行走实在是艰难——莫非走投无路了？！

天无绝人之路，这时发现一条左拐往上坡小路，路是人走出来的，有路就可以走出去，我们当即决定就沿着这条小路走。一会儿就到山顶，山顶是一个半山腰，三岔路口，我们来的路，右拐往山上的路，过山岭直行往下山的路。一棵树上还有人专门放一个空矿泉水瓶子，可能是路标吧。站在山顶往远方看，可以看到一段模糊白色，那不就是下游的响水潭水库么？于是，我们就直行走下山路。认为沿着下山路一直走，就可以走到响水潭水库，可以电话我弟弟开车来接我们了！

迷途

看到响水潭水库，我们俩心中一片轻松，水库是方向，也是希望！下到山脚又是河道小路，走了一段，路没有了，看到有一个水坝，很是高兴，有水坝就肯定有人来过，就肯定有路下山。很奇怪沿着水坝两边都找不到路，我们沿着左边非常陡峭山坡下去，看到水坝上还有规则的泄洪道。下到下面才发现，原来从上面看到的水坝，是一个有几十米高垂直的岩石悬崖绝壁，看到的泄洪道也是自然形成。有些失望失落。终于爬到山顶，纵目远望，我们刚才看到的以为是响水潭水库，其实是红军路！无数群山在中间。我们所站立的山头只有一个方向与更高上山方向连接，其余四周下山方向都是悬崖绝壁。

衣服汗透又暖干无数次了，一低头汗水从眉毛直接往下淌成线状。站在山顶四周观望稍微休息下，堂兄说只能往更高的山顶一个方向了，翻过这个山顶，还要翻过三座大山才能到达我们家隔壁的竹园沟。

堂兄在前面带路，山顶的松树都是一人稍高，树枝交错，为了节省砍树通过时间，我们只能爬或者钻过去。渐渐地与堂兄距离拉远，靠喔嚯口哨一唤一答保持彼此联系，这种口哨联系渐听浙远。我落在后面有些情急，猛然想起四渡赤水，我们也要轻装上阵，走出去最重要！

翻过有矿泉水瓶标记的山顶，一直是下坡路，很快到山谷底。山沟里的原路，虽是断断续续，但是绕一下或仔细寻找，无非河道与小路换位，夏季雨水冲刷小路变成河道，还是可以找到路。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多，我们俩沿着小路明显加快步伐，争取在天黑之前，走出大山。

走了大约一里，看到刚才落下挂在树枝上的毛巾！确定我们俩又回到了看似水坝实是悬崖绝壁地方！

想起我的堂叔曾经寄给我一幅书法条幅，勉励遇事沉着冷静。我猛然醒悟过来，即分析给堂兄听，翻过有矿泉水瓶子标记的那架山后，若沿河逆流往上走就对了，我们应该沿着河道逆流而上，往下山时的小鸡笼山方向走。堂兄赞同，我们立即循原路往上走。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还有一个半小时彻底天黑，就是路对了我们当天晚上也走不出去，我想停下来在刚刚路过的有水的小河沟准备过夜，保存体力，以利第二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