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版:百花园 PDF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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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往事


杨兴庭

农村人多就热闹,生活简单,很容易有快乐感、幸福感。人到中年的我经常会回忆起童年的一些经历。

捉 鱼

我们家门前有一片很大的池塘,当时池塘埂很宽,池塘的一侧有一排我爷爷当生产队的植林员时栽的树。当时绿树成荫,盛夏的夜晚村里男女老少都去池塘埂上乘凉聊天,月半弯下稻花香中听爷爷讲古今故事,夜深了摊上凉席直接睡在那里。那时候老家还不通电,盛夏的深夜,晚风徐徐,蛙鸣阵阵,繁星满天,皎洁的月光洒下清辉几许,很是舒爽。

因为那时农村不通电,晚上站在池塘埂往南眺望,能隐约看到远处一个地方一片灯火辉煌,当时不知道是啥地方,孩童时就是感觉很遥远,很神奇。后来我去那里工作了17年,那是我们县的一个国企——水泥厂,那里留下了我人生青春岁月的青涩时光。

童年时门口这个池塘水质没任何污染,水深、清澈,多鱼虾,夏天是我们游泳玩水的乐园。我们老家是丘陵地带,夏天发洪水时池塘上游秧田里的流水溢满池塘,就通过塘埂下边一个灌口往下排放,水往低处走汇入河流;天旱时也通过这个灌口放水灌溉下游的秧苗,这样时间长了灌口下边过水的二三十米长的小水沟里就会有些小鱼虾,暑假里,我就在一个天旱的日子和弟弟用家里的洗脸盆往水沟外泼水,把水沟里的水泼干,涸泽而渔。水位下降时,水沟里的小鱼虾、泥鳅开始蹦跳,看到马上就可以有收获了,我和弟弟很高兴。这时候走来我们村的另外两个王姓兄弟,他们老二还比我大一岁,我们打不过他们,他们兄弟俩把我兄弟俩赶上岸,他们捉鱼。我们万分沮丧,可怜巴巴地坐在池塘埂上看他们捉鱼,掠夺我们兄弟的劳动果实。

庙 会

春天农闲的日子里,周边乡镇会在每年固定的日子办庙会,每逢赶会,我们小孩子都很兴奋。有一年庙会我当民办老师的大姐给了我五毛钱。兜里装有五毛钱的“巨款”,我高高兴兴地和堂姐等几个人到离家几公里的镇上去赶庙会,庙会上真是人山人海,有卖各种春耕秋收农具的、桌椅床柜家具的,有卖各种吃食的,还有马戏团的演出。春天天气乍暖还寒,我穿着姥姥的一件老式绒衣,上面有两个口袋,我们先去花钱看了一场马戏表演,感觉很过瘾。看完后我买了两个烧饼装在绒衣口袋里(那时我们老家只有春节才能吃到面食,平时几乎吃不到面食),准备自己饿了时吃一个,再给家里弟弟带一个回去。买了后我又和堂姐兴奋地在嘈杂热闹的街中来回一身汗水地挤,看新奇长见识。逛时我紧紧抓住堂姐的手,害怕人多挤丢了。当我们从人山人海里挤出来到街外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饥肠辘辘,当我准备享受装在衣兜里的饼时,手一摸发现饼不翼而飞了。也不知道是人多挤掉了,还是被别人顺手牵羊顺走了。哎,沮丧之情难以言表,摸摸衣兜里还有几分钱买了一杯糖精化的凉糖水喝了,之后便非常失落郁闷地跟堂姐她们一起回家了。

犯 病

小时候父亲在镇上教书,我们兄弟姊妹跟随母亲和姥姥生活在农村,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农村条件很艰苦。那时候我穿母亲做的千层底布鞋,鞋面经常有个被大脚拇指顶开的洞。上小学我穿的棉袄都是姐姐穿过了的,我日常的打扮就是打着补丁的花棉袄外边加个罩衣,下雨天上学除了冬天都是赤脚走路。

小时候因为吃的营养跟不上我很瘦,上小学三四年级的一个春天上午,上课时我头痛不止,不能抬头,给老师请假后我便往家里走,不到2公里的路,我走了大约1公里实在是走不动了,就躺在地上晒着春天的太阳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我们村中午放学路过的几个学生看到了我,其中大我三岁的堂姐把我背回家了。村里的赤脚医生看后根据症状说可能是脑膜炎。邻村同学的弟弟犯脑膜炎死了,我跟同学去过他家,医生说我可能是体弱被传染了。我姐赶紧到村部给父亲打电话,父亲带着乡医院的院长和药品赶到我家,院长诊断的结果也是脑膜炎,然后他就出处方。赤脚医生就每天来家里给我打针,我父亲又回到镇上风风火火地做他的工作去了。我从头到尾根本就没去医院检查治疗过。

可能是我命大,在家躺了差不多一个月,慢慢地好了。躺着治病期间,父亲给了我一张面值十元的人民币。那时十元是面值最大的人民币,父亲工资也就三十多块钱,我平时根本摸不到,非常开心地感到自己的富有。可等我病慢慢好了后,十元钱不见了,我敢肯定是我睡着时,父母收走了,当时给我钱就是为了安慰我,让我开心的。

现在,我的两个孩子一个博士毕业去了一所大学教书,一个中美联合培养的研究生本月赴美国读书,脑子都正常,都比她们爹反应快,都很刻苦、勤奋、上进。我夫人也早是大学副教授了。自己国企分厂厂长下岗后成为所谓年薪阶层职业经理人。这些真是当年我父母和村里人万万没想到的。一个羸弱犯脑膜炎差一点死掉或者成为“傻瓜”的人,后来长成身高1.8米,体重180斤的“壮汉”,而且还能尽自己的微薄之力为家乡的建设做点小贡献。这样想我挺欣慰知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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