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版:百花园 PDF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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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时青春,几人痴狂


司倚瑞

暮春,悸动的空气氤氲着趋于成熟的宁静。和煦的暖阳,不知何时变得有些燥热,有些不那么淡定了。纯白轻柔的柳絮,带着它的欢乐,怀着它的梦想,漫无目的却又不曾停歇地向远方飘去,未至。

秋末,凄冷的秋雨燃烧着不甘沉寂的热忱。凛冽的寒风,恍恍惚惚,跌跌撞撞,痴狂地笑着,没有悲伤。孑然沉重的落叶,不愿泯没在萧瑟的秋声里,它盘旋着,在一片肃杀中翩然起舞,让自己的美继续在尘世上演绎,未止。

我终究不知道,青春会在何时何地落下一个不完美的句点。谁也分不清,青春是在一派祥和的盎然春意之中开始,还是于满目悲戚的萧索秋凉里结束。连天都想了解,青春生于几时,终于何日。青春的那些光景,又让几人为之痴狂。痴,流年痴念折柳别。狂,谁得狂乐把酒欢。痴之狂之,笑之恋之,伤之恨之,空之念之。

青春美得像一个遗憾。

青春很美,但是我们无法给整个青春一个美的定义。在岁月流逝之后再驻足回望这些无法留恋的时光,深深印在心底里的只能是一个个的时间点,一张张的照片,一句句的话语,犹若眼前,仿佛耳边。我们已然记不清,那些日子的苦乐酸甜、嬉笑怒骂被定格在了哪一个不经意的瞬间。这些绝美的瞬间,俯拾皆是。那些在明媚的阳光下绽放的笑脸,那些在漫天飞雪的操场上追逐打闹的身影,那些在绵绵酒意里对往日旧事的追忆。这些所有被捕捉到的青春瞬间,都美得那么不可言状。如是,定当永生铭记。

我们曾经试着把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拼凑成一个完整的青春,但是其中好像总是缺少点什么。后来的后来,我们逐渐意识到,青春,需要遗憾来弥补残缺的美。毕竟,太完美的事物,会让人感到不真实,没有触感,没有质感。镜中牡丹,水中皎月,着实是无瑕的美,但是诸如此类的美只存在于虚无之中,徒有一个娇艳的外表,是没有灵魂的美。美中有憾,才是真美,有遗憾的青春,才是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青春。

青春与挥霍无关。

人们都说,青春就是可以肆无忌惮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敢爱敢恨,敢做敢当。诚然,青春永远是那么简单,那么纯粹,年少的我们跟随着自己的心,去追求快乐,追求美好,追求浪漫,追求内心最大程度的满足,但这绝不是挥霍,青春也绝不是借以挥霍的资本。我们在青春年少之时追求那些唯美的事物,是对未来强烈的憧憬,以及对美好生活无限的向往。

青春的奋斗给我们一个触手可及的未来。

青春并不是能够一辈子衣食无忧,以追求快乐为唯一准则。正如人们常说那样,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年少的时候,我们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给自己的明天一个遥远的希冀。在吹灭生日蜡烛的那一瞬间,我们思绪纷飞,徜徉于那些美得易碎的梦想之中,虽然遥不可及,但是我们仍旧会不自觉地陶醉其中,无法自拔。青春时的我们,或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或是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或是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没有谁不会为了青春的梦想而痴狂。但是我们在梦中萦绕的远方,很远。

一个没有通读四书五经的读书人,无法提笔安天下。一个不精于刀枪棍棒的习武者,无法上马定乾坤。没有谁可以一夜之间变得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也不要期望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家财万贯,誉满天下。懒汉始终是懒汉,不奋斗的青春,如同一潭死水,没有未来。

谁也不会傻到用一生的碌碌无为,籍籍无名去换得暂时的雪月风花,一晌贪欢。谁都知道“少小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道理。踏上征程,就要马蹄哒哒,战鼓雷鸣,临阵脱逃的人,永远与将军无缘。梁任公有言,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实则可见,奋斗于青春,不仅我们给了自己一个触手可及的未来,还会给我们的国家以强盛自由希望,给我们的民族以生生不息的火种。所以,奋斗吧,少年。给我们的青春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以证明我们的青春没有虚度,没有挥霍与浪费。我们对得起自己的青春。

又一年,秋风未起,柳絮纷飞。痴人守望者青春,不曾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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