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百花园 PDF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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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秋天的格律


泥人

万木霜天、百草凋零的时节,菊花开了。菊花以它的迎风傲放、独绽寒霜,成为萧萧之秋里最绚丽的色彩。

风动花曳,菊影婆娑。在那簇簇绽放和涌动的暗香之后,有多少身影越来越清晰地走到我们面前?

“朝饮木兰之垂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屈原,一位忧国忧民的士大夫在汨罗江边且行且吟,表达他不近污秽,不随俗流的高洁志向。“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陶渊明,一位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高雅志士,荷锄田园,种菊篱畔,以显其淡泊心境和高尚品性。

孤高自傲、高风亮节、不畏权势、甘于寂寞,是几千年来中国文人雅士标榜和推崇的情操。而菊花正因其不畏秋寒,傲霜绽放,甘寄荒野,守寂深山,与中国文人的高洁自好傲骨风范相契合,因而深受一代代文人墨客的喜爱。为此,历代文豪借菊寓古咏今,喻事拟人,绘景抒情,留下了无数美句佳篇。

“虽惭老圃秋容淡,且看黄花晚节香”,借菊颂晚节;“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以花赞不屈;“数去更无君傲世,看来惟有我知音”,用菊喻自洁;“开迟愈见凌霜操,堪笑儿童道过时”,凭花道情操。“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元稹更是一语道出爱菊之因。

“菊,花之隐逸者也。”这是周敦颐《爱莲说》中的句子。中国文人大都寄情山水,神游八荒,即便位于士大夫之列,也是心之遁者,所谓大隐隐于市也。抛开政治立场,文人大都有一种“菊”之情愫。

看过许多以菊花为主题的绘画。窃以为,也只有中国画的写意手法,才能更好地表现菊花的神韵。写实的西画不仅给人感觉太艳丽,也让阅者失去了太多想象的空间,是难以表达菊之意境的。即便是印象派的技法,也实难在刮刀与水彩之间涂描菊之风骨。一管狼毫,一张宣纸,浅彩浓墨,三两涂抹,菊之风范跃然纸上,留白处,或篆或草,一两句韵脚,更添诗意的空间。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这是宋代女词人李清照《醉花阴》里的句子。这样的意境,油画水彩如何表达?据说,国外有人翻译此诗时,在“有暗香盈袖”前抓耳挠腮,最后只好翻成:有一袖子的花香,韵味意境顿无。至于“人比黄花瘦”,26个字母的组合就更无从表达。

汉语的语境,中国文人的情怀,加上菊的丰采,造就了菊之华章,光耀世人。就连豪杰鹫雄,甚至是九五之尊,也为菊折服,为菊流连。

“阶兰凝暑霜,岸菊照晨光。露浓希晓笑,风劲浅残香。细叶抽轻翠,圆花簇嫩黄。还持今岁色,复结后年芳。”这是唐太宗李世民的赋菊诗,一代名君也在晨露微风中意悠情长。而黄巢的“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戴黄金甲。”更是把菊花的清高孤傲推上豪气与霸气的王者位置。“岁岁重阳,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一代伟人毛泽东,也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以菊来抒发一个无产阶级革命家面对岁月峥嵘的乐观豪情。

有菊乃有诗,诗在菊之外。菊是秋天的格律,诗是菊中的韵味。菊与诗,共同营造了一个高雅高节傲然豪迈的中国情愫。在这份中国情愫里,多少心境在霜寒中对仗,多少感悟在缤纷中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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