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版:百花园 PDF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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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阳记忆


周博潇

我的故乡信阳地处河南东南部,是一个有山有陵有平原、山清水秀空气好的地方。那块生我养我的土地,是我永久的眷恋和记忆。

我难忘故乡那如画的田园。我的老家坐落在一座平缓的丘岗上,往南是波状起伏的缓丘垄岗,岗下以北是广袤无垠的大平原,一年四季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绿色或金色的海洋。一条弯弯的小河在土岗下缓缓流淌,春更秋冬唱着欢快的歌。在儿时的印象里,在夏季,小河两岸有高大的芦苇,苇秆粗如秫秫。远远看去,两岸的芦苇交织在一起,好像一条翠绿的丝带,飘绕在故乡大地。在小河以北几公里外的平原上,淮河曲曲弯弯、浩浩荡荡地流向东方。在县城上高中的时候,每周我要往返坐船过两次淮河。站在船上,只见河面宽阔,流水清澈,水流缓慢。夏天里,河水平槽,波浪滔滔,两岸芦苇葱茏,岗陵在天边逶施,淮河上下无限壮丽。十九岁那年,我考上了大学。记得离乡到外地去求学那天,我从县城坐车到信阳。汽车先是在平原上行驶,过了淮河大桥后,一直行驶在岗陵地区,到信阳六七十公里的公路,一路蜿蜒起伏。我后来得知,原来故乡不仅有坦荡如砥的平原,如波起伏的岗陵,还有高峻雄伟的大山,从北往南逐渐增高,层层叠叠,错错落落。淮河穿山越岭过平原,山川相连,组成故乡风景如画的田园。

我难忘故乡那美丽的风景。巍巍大别山,泱泱淮河水,哺育出故乡独特而又绝妙的风景。大别山最高海拔达一千五百多米,在故乡南部大地巍然横贯两百公里,西与桐柏山余脉首尾相衔,连成一体。它如同一道屏障,呵护着故乡九百万儿女;它又如一堵巨大的景观墙,装点着故乡大地。我曾登上大别山之巅,去欣赏故乡的大好风光。那天去登山的路上,汽车在群山中穿行,从车中抬头仰望,山峰高耸入云,两山夹峙,深感大别山的雄奇和力量。淮河流经故乡七个县区,穿越故乡三百六十多公里,支流众多。全市纵横着五百多条河流,密布着九百多座水库湖泊、近三十万处坑塘堰坝。淮河通过支流与水库湖泊相连,织成纵横交错的水网,默默地滋润和扮靓着故乡大地。有山有水,自然有奇丽的风景。全市有名的自然风景区很多,最出名的是南湾湖、全国四大避暑胜地之一的鸡公山、国家地质公园金刚合和国家森林公园黄柏山。我曾游玩过故乡的许多景区,并且先后两次游览南湾湖。南湾湖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信阳市郊外。这是一个被一面山峦和三面丘陵包围着的湖泊,水域面积一百三十多平方公里,是西湖的十二倍。蓝天白云倒映在水中,山在水中伫立,水在山间漾动,真是山围岛浮风景秀,自然景色胜西湖!

我难忘故乡那神奇的传说。小时候,我们生产队有一个会说书的老刘,他上过几年学,会识字,看过很多书,知道的故事多。他经常给我们讲一些传奇的故事,他讲的“司马光砸缸”和许世友将军的传奇故事让我至今难忘。他说将军是我们信阳人,曾在少林寺学过武术,武功十分了得,会飞檐走壁,十来个壮劳力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他枪法好,能百步穿杨,是深受毛主席喜爱的一员大将。将军的传奇令我痴迷和向往,对他的好奇一直伴随我成长。上大学后,我翻阅史册,惊奇地发现,将军的传说几近真实,只是传说中的武功有点夸张。几年前,我站在将军的墓前,怀着十分崇敬的心情向将军鞠躬。更让我惊喜的是,我们信阳真是人杰地灵,古时和现代出过不少的文人和政治家。春秋时期曾任楚相的孙叔敖,被称为明代“前七子”领袖的何景明,以及深受国人敬仰的邓颖超都是我们信阳人。

我难忘故乡那幽幽的茶香。上世纪七十年代,家境贫寒,常常寅吃卯粮,渴了只能喝凉水,别说喝茶,平时连开水也喝不上。那时候,茶是奢侈品,只有富裕的人家才能喝上茶。我第一次喝茶是在光山县的一个亲戚家,那次我们到他家去拜年,刚到他家里坐下,他就给我们每人沏上一杯茶。捧着茶杯抿一口,立马闻到一股幽幽的清香。我问他这是什么茶,他说这是信阳毛尖,是我们信阳自己产的茶。我真没有想到,我们故乡的茶会那么香。后来,我们老家逐渐富裕起来,家家户户都喝上了故乡茶。如今,我每次回到老家,但见县城和镇里的商场小店,到处都摆放着故乡茶。到亲戚朋友家去做客,喝的也是清一色的故乡茶。每到一处,主人总会为我斟上一杯上好的故乡茶,叶尖在透明的玻璃杯中悠然浮动,嫩绿鲜亮。慢慢品咂,味醇甘爽,香郁久长,多次冲泡,依然幽香。信阳毛尖是全国十大名茶,是“绿茶之王”,现在已经名扬天下。

我难忘故乡那诱人的美味。我的老家对饮食是非常讲究的,烹饪的程序复杂工艺细腻,饭菜品种多味道好。我印象最深的有焖罐肉、酥鱼、炕豆腐和饺子、蒸面条等。我在老家生活的时候,乡亲们还比较贫穷,但一到过年,哪怕东赊西借,也要尽量备置丰盛的年货,欢欢喜喜过大年。新年里,大家攀比着,倾其所有置办待客的宴席。老家过年的宴席档次很高,讲究的是几凉几汤几热菜。有钱人家的宴席,每顿都有十几道菜,热菜都是上双份,主食通常做三样:饺子、汤圆和挂面。过年的时候,天气寒冷,又没有暖气,为了让客人吃上热菜,常常是一道菜吃完了再上另一道菜。说实话,虽然我在北京生活了三十多年,总感觉许多饭馆做的菜赶不上老家菜。故乡的烹饪大师们博采众长,兼收并蓄,集各县区菜品和小吃的精华于一体,独创一套“文火煨炖、兼顾焖炒”的烹饪绝技,烹制出风味独特的养生信阳菜。剞卷酥鳝、清炖南湾鱼头、红焖甲鱼、大肠汤和老鸭汤等都是信阳菜中有名的菜品。信阳菜口味适中,滑嫩爽口,鲜香味美,回味悠长。而今信阳菜已经享誉中原大地,在河南几乎所有大中城市都有信阳餐馆,据说仅郑州就有一千多家,在北京、上海和广州等大都市也已有较大的市场和影响。

信阳,我的故乡,你的大地是那么的壮美,你的文化是那么的灿烂,你已连续多年蝉联全国十佳宜居城市。作为一个信阳人,我真是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衷心祝愿故乡越来越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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