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新福
作为一名有着十几年党龄的共产党员,我是不信仰任何宗教的。然而,6月3日,我却参加了一位基督教徒的葬礼,因为这位基督教徒不是别人,而是我亲亲的老姑。
老姑,也就是我的小姑,我们当地方言,比如叫老舅而不是叫小舅。老姑是1962年9月出生的,如果按周岁计算,还不到55周岁。如此年轻的老姑因车祸意外离世,令所有的亲戚朋友都悲痛万分。
老姑生前信奉基督教,自然老姑的后事也是按照基督教的习俗办的。老姑穿着白色寿衣、身披十字架、一个人静静地躺在棺材里,可我仍然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不愿意相信老姑就这么离我们而去。
老姑下葬的前一天晚上,我和表弟等亲人守着老姑的冰棺熬了一夜。这也是我们与老姑最后能近距离“相处”的短暂时光,因为天亮后,老姑就要入土为安,安葬在离她家不远的一处坟地里。按基督教的说法,老姑是去了天堂。
老姑的墓地是在她离世后家人给她选的,身着白衣的抬棺人把存放老姑的棺材安放妥当之后,当地基督教会的5名女教徒按照她们的习俗为老姑超度起来,唱起了赞美的诗歌。她们一共唱了几首歌,我已没有印象了,我只记得她们给老姑唱的第一首歌《天堂真快乐》。我本不相信有什么天堂一说,但此时此刻,我倒是希望她们所说的天堂真的存在,她们也能够超度老姑的灵魂去了天堂,相信天堂里的老姑能够获得重生,得到永福,快乐生活。
5月30日那天是端午节,当天中午,爸妈的兄弟姐妹们相约来我爸妈家里,十几位亲人欢聚一堂。据爸说,端午节那天早上,老姑她们一家是最先来到的,老姑父开着电动三轮车载着老姑还有他们的孙子孙女四口人一起来的。
老姑在打给我的电话中说,今天都到我爸妈家过节,问我是否也想回去?因岳母近来身体不适,被接到信阳接受检查治疗;加之端午节三天假期,妻子的老姑一家人要来信阳看望岳母,我就放弃了原本打算回去陪爸妈过节的念头。我和老姑简单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可万万也没想到,这次通话竟是我和老姑的最后一次通话。
晚上八点五十分,正在办公室加班的我接到表妹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她已经泣不成声,哭诉着老姑他们吃过晚饭回家的路上发生了车祸,老姑被车撞得不轻,已经在送往县人民医院抢救的救护车上。
噩耗传来,我的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泪水也止不住地往下流,我一边向领导请假,一边让妻子帮我收拾好衣物,我要连夜赶回去看望老姑。晚上九点二十分,我独自一人驾车驶上了回老家的高速公路。经过二个多小时的连续行驶,十一点半我在县人民医院急诊大楼门口,见到了悲痛欲绝的表妹她们。老姑因伤势严重,经抢救无效已经离开了我们,躺在了医院的太平间里。
老姑,只比我大了十几岁。我小的时候,因为爸妈要下地干活,白天基本都是奶奶和老姑带着我。老姑就我这么一个侄儿,也因此最疼我。我和老姑隔三岔五地打个电话,有事没事聊上一会。“五一”回去时,我还去老姑家坐了一会,吃了一块西瓜。临走时,老姑又把自己家母鸡下的鸡蛋装在纸箱里,硬塞到我车的后备厢,让带回来给我的儿子、她的侄孙吃。可如今,老姑和我已经阴阳两隔,任凭我怎么呼喊,她都不会答应了。老姑,自从我去年从部队转业回来后,您一直都想到我信阳的家中来看看,没想到,直到您离去了还没能让您如愿。泪水再一次模糊了我的双眼。
雨还在不停地下,微风吹来,天气还有点凉!办公室的同事早已下班,可我坐在电脑前迟迟不愿离开,还想陪着老姑再说说话。老姑,我家的栀子花开了,早上我摘了一朵放在办公桌上,就让这朵刚刚泛白、含苞待放的栀子花带去我对您深深的思念。
老姑,您在天堂还好吗?希望那里不再有车祸、不再有痛苦和折磨,有的只是永远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