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时秀敏 胡庆芳

11月23日,82岁的新县武装部原军事科副科长丁进先踏雪来回步行七八公里,参加全国“两学一做”先进典型许光事迹座谈会,为此,还跌了两跤。面对记者提到为啥谢绝新县宣传部接送的好意时,老人沉吟片刻,动情地说:“许光的精神我一辈子都学不完。他就从不给别人添麻烦。”

“许光的精神一辈子都学不完”,这正是许光生前同事、好友在接受采访时表达的共同心声。

许光给自己定下了“五不”原则:“不比阔气、不争房子、不比位子、不贪票子、不偏孩子”。尤其是他生活的艰苦朴素、严于自律,在新县是出了名的。

新县香山湖管理处书记杨桂枝与许光只有一面之缘,但印象却极其深刻。那是2010年春天的一天,她在街边的修鞋摊修鞋。一位脚穿着老式解放鞋的老人掂着一双鞋子走了过来。那是一双只有五成新的布鞋,他让修鞋匠给鞋子再加一层底。修鞋时,老人和鞋匠唠起了家常:今年生意怎么样?地里的收成好不好?老人走后,鞋匠一本正经地问她:“你知道刚才那位老人是谁吗?他是许光,许世友将军的儿子哩!”望着老人远去的背影,杨桂枝惊讶万分。

“我和许部长门对门住了好几年,那时候大院里的自来水是公家的,他几乎不用,每次都是从压水井里取水。一些干部家属买完菜就用公用水龙头的自来水洗菜,许部长就很看不惯地说,‘洗菜用水的钱比你买菜的钱都贵’,他从不怕得罪人,浪费国家的水就不行。”县武装部原参谋胡元山告诉记者。

“生活上他比农民还要农民,钱省下来,接济别人了。”在新县人大老干部科科长蓝志刚印象中,退休后的许光仍十分关心新县建设,喜欢到处走走看看,了解民情。“我到他家去看他时,他总爱说,咱一起去转转,也不让要车。拿着雨伞,戴着草帽就出发了。看后各回各家,从来不吃工作餐。我说我个人请他,也不行。”蓝志刚说。

到过许光生前寓所的人,都会为屋内的简朴所震撼。这里俨然是一个上世纪老物件的陈列所。为数不多的简易家具和家电历经岁月的剥蚀已陈旧不堪,儿女多次提出给他改善住房条件,他都坚决拒绝。他告诫儿女:“你们的爷爷去世时只有1100元存款,喝的酒没有一瓶是用公家钱买的,你们要继承下来,不要抹黑。”

这不禁让人想起30多年前的往事。1979年10月和1980年11月,许世友将军先后两次以绝密件给许光发了亲笔信,立下遗嘱,并分两次寄了250元钱。在信中,许将军特意叮嘱许光,“棺材不要做得太好,比一般老百姓的棺材要差一些才行,做得太好了,老百姓看到会讲话的。”

“好的家风和好的作风总是代代相传。”在许光的大女儿许道江看来,正是爷爷的这种生活永远低于人民的品质,潜移默化地影响了父亲。在她的心中,父亲的形象很多时候都和爷爷叠加在一起,父亲的身上有着深深的爷爷的烙印。这种烙印,还印在了她的身上。

正是在爷爷、父亲严厉家风的影响下,许道江很早就明白了凡事只能靠自己的道理。后来,她参军入伍,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军校,并以全优的成绩,成为二炮第一个军事学女博士,毕业论文受到第八届世界妇产科学大会的好评,并逐步成长为二炮第一个女部长。

1994年,许光在回忆父亲的文章《深切的怀念》一文中写道:“艰苦朴素是父亲的本色。他吃的是粗茶淡饭,穿的是军服、布鞋或草鞋;外出戴的是草帽,坐的是吉普车。他留给我们唯一的遗物就是一个木箱,木箱里装的是旧军服。”

2013年,许道江在回忆父亲的文章《大别山的杜鹃火样红》一文中写道:“在新县工作期间,您一身正气,艰苦朴素,没有一点‘红二代’的优越感。爷爷生前穿的是布军装、军棉袄、圆布鞋,还有自己编的草鞋。而您一生是上身着破旧的蓝布衣,下身是洗得发白的的确良军裤,一直穿到去世。”

将军父亲和“布衣”儿子,父子俩是何其相似!

2015年清明节当天,许道江发表在《火箭兵报》上的文章《闪闪红星传万代》让人们对许家家风的传承有了更深的理解。

“如今,我在部队已逐渐健康成长为一名师级领导干部,深深地懂得爷爷那一代老共产党人的优良作风和家风,也深深体会这种严格的要求实际是对我多么深厚的爱护。他们打江山、得天下,就是要永远与老百姓一个样。”

“爷爷永远怀念那些烈士和无名英雄,他曾经在回忆录中写道‘成千上万的先驱者,为了今天的胜利,献出了他们宝贵的生命。我作为幸存者,每当想起他们,心情总是很沉重,为国捐躯的知名烈士和无名英雄应该永远受到人们的尊重,我们的子孙后代应该永远牢记他们的斗争业绩。’”

“爷爷不愿意让自己的子孙特殊于人,因为他认为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共产党员无论职务多高,都不能搞特殊化、人情化、亲情化。而父亲,正是践行了共产党人的宗旨。父亲在世时,面对社会上的不良风气、奢靡之风非常忧虑,多次提醒我们,要谦虚谨慎,廉洁自律,多为官兵部队办好事。”

2015年10月,许光被评为第五届全国道德模范,许道江再次深情追忆父亲,“今天,父亲把大别山的红旗出色地传交到了我们手中,我们要牢记父亲的谆谆教导,担负起传承老一辈革命家伟大精神的责任,永远以父亲为榜样,永葆共产党人的本色,让闪闪红星传万代。”

“让闪闪红星传万代”,这定当是大别山儿女共同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