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文
我与《信阳日报》应该算最老的朋友了。
有人说我在报社有老表,我说那当然,不过我这老表是靠打出来的,不打不成交。
读写方面,我往往是“君子动口不动手”,疏于笔耕,投稿很少,退稿自然也不多,但是第一次被退稿的遭遇,我至今记忆犹新。1984年深秋,我在脱产进修期间,写了一部红色题材的长篇纪实小说,送到创刊不久的《信阳报》编辑部。主编初审后,安排会审,还为我和另一位作者就近安排了住宿,以便随时沟通。 会审历时两月,结论是暂缓发表。我明白稿子已被枪毙,心情比当下的深冬还冷。我速速写好一则仅仅百字的短文,提交发表,作个纪念,不料也同样遭毙。老表的铁面无情,领略了。
赶巧的是,那则短文很快却在一家大名鼎鼎的报上刊出,难免不让人心有戚戚。
时隔不久,信阳日报社龚立堂编辑下乡采访。他对我提供的一条新闻线索颇感兴趣,鼓动我整理成文,于是就有了我在《信阳日报》所发的第一篇通讯《铁道卫士之家》,并且分上、下两篇刊出,首开了连载的先河。
此后,以“信阳经济大讨论征文活动”为契机,我又发表了《信阳缺什么》《信阳三问》《茶节三议》《高扬金奖振兴茶乡》《治水之功在兴利》《烟叶生产现状与前景》《贫困地区农民的五种心理》《黄土地上的足迹》《下乡变奏曲》,一发而不可收。我后来从乡下晋身县城伺候“材料”,就与领导看重这点雕虫小技,慧眼识荆关系莫大。我的案牍劳形的宿命,说来也由此注定。
我的文学习作原本不发本埠,这时也开始寄给《信阳日报》。一组《乡间人物》系列短篇,竟在日报旗下的晚报跻身《大家》行列,堂而皇之地推出。2005年,我所敬仰的社会学家费孝通先生辞世,闻讯当日我即赶写出悼念文章《茶节忆费老》,编辑部随即辟出一个整版,赶在茶节期间见报。我与白桦先生、邵燕祥先生、顾骧先生等老一辈作家偶有一些交往,根据这些交往整理的访问记,也每每承蒙《信阳日报》辟出大幅版面。更有甚者,就连我当年第一次被毙的那部长篇,也在“纪念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六十周年”的宣传中派上用场,二十年前的旧作,形同“出土文物”一般与读者见面。三十多年,林林总总,连我也说不清自己在《信阳日报》发了多少什么样的文字了。我还被报社冠以“特约评论员”、副刊优秀作者、这征文那征文获奖者种种名号,时不时地出席过报社举办的种种座谈会。如今,对这位当初一次再次毙稿的冤家老表,想说拜拜都不容易了!
我的身边,我的女儿,我的女儿辈的小友们,也有一些如同我当年那般的涂鸦者。有人向我诉说发稿的种种不易,我给他们的忠告是,“报社既认老表,更认老表手上的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