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刘祥国在茶场检视鲜叶。 蔡丽 摄

本报记者 马童

3月底,我市新茶开采,记者走进茶山走入茶场,见人说事,有不少区别于平日的收获。和茶人刘祥国交流一日,关于制茶喝茶也有新的感受。

潢川人刘祥国做了近四十年的茶,年过七旬的他最多的想法仍然是怎样做出更好的信阳毛尖。

“要把茶做好,还要能走入普通百姓家。”3月28日,正忙着采制新茶的刘祥国说,“现在有近四十个茶场的茶农跟着我们合作做茶,我并不主张做那么多几千元一斤的极品茶,我看老百姓大多乐于接受两三百元一斤的茶叶。成本在七八百元一斤的茶,我认为就是上品了,可作为馈赠佳品。”

2002年,刘祥国申请注册了“光州”牌茶叶商标;2007年,他牵头成立信阳市光州茶业专业合作社,好的时候,大家一年卖出的“光州”牌信阳毛尖近10万斤。刘祥国也开始成为人们眼中、口中的茶老板,他这个老板要直接或者间接地管理着几千亩茶园。

每年深秋,刘祥国总喜欢到合作社社员的茶园里转悠,检视松土、施肥和开挖排水沟的情况,尤其是验视是否给茶树追施了饼肥。

“秋冬茶园管理非常重要,必须多施饼肥。”刘祥国说,“芝麻饼、花生饼、菜籽饼都可施用,混匀埋深。能不能提高茶叶内在品质,全靠它们。现在茶园里凡是长势令人满意的,都是年前饼肥施得好的。”

为了鼓励合作社的茶农坚持施用饼肥,刘祥国干脆直接补贴甚至免费提供饼肥。跟着他种茶的茶农们慢慢都认可了他的观点,为得是种好茶、卖好价,还有好口碑。

一些人对刘祥国少做高价茶或极品茶很不理解。一些茶换上精美的包装就可以卖上几千甚至过万元一斤,但他从来不做。

“传统的信阳毛尖并不全是芽头,一芽一叶、一芽二叶的鲜叶都可以做成不同级别的信阳毛尖。”刘祥国说,“只摘芽头做茶我认为是对茶业资源的浪费,也不利于茶农增收,更不利于信阳毛尖走进大众消费者。再说做茶一心想着暴利就不能用心做茶。我们的直营店里,标称特级的茶,最高不过800元一斤,只有少数会超千元一斤。”

有人对“光州”牌信阳毛尖感到惊讶,刘祥国的观点很明确:“潢川产茶,也是信阳毛尖。按照92年行业和官方共同认定的说法,在信阳区域内生长、按照信阳毛尖工艺制作的茶皆称信阳毛尖。1990年,也是潢川的散装信阳毛尖第一个进入京津沪鲁冀的二十多家老字号。”

唐代陆羽《茶经》中有言“淮南茶光州上”。潢川古为光国,春秋为黄国,西汉置弋阳县,唐改为光州,领定城、殷城、光山、乐安、固始五县,治所光山,后迁定城,即今之潢川。查阅这段茶典,信阳毛尖的上述认定,颇有道理。

“之所以在潢川开的第一家茶店叫陆羽茶叶店,之所以注册商标为光州,之所以将合作社命名为‘光州茶业’而不是‘茶叶’,就是暗下决心,要和古光州区域的茶农,和信阳茶农一道,把光州茶、信阳茶做好,就是要弘扬光州茶文化,还光州茶本来之面目,要无愧于‘淮南茶光州上’之美誉。”说到此处,一贯平和的刘祥国,面容肃然,语调铿锵。

对当下人们品茶的一些时尚,刘祥国说:“人们好像觉得“(芽)小(汤)浑(味)淡”是上品,我不敢苟同。茶是喝的,不是看的,芽小不一定好喝,如同做人,不能只看表面。1981年我调到潢川县凌集茶场(当时信阳地区最大的一家国营茶场,不少信阳知名茶人都在那儿实习过),我所认识的信阳毛尖和好喝的信阳毛尖,大多是一芽一叶初展、一芽一叶,都是手工炒制的,而且全过程离不开火。在机械生产信阳毛尖之前,在整个信阳地区,靠手工炒制的信阳毛尖,大小、品质大同小异。潢川第一个从衢州引进生产信阳毛尖的名优茶机械。自从信阳地区普及机械制茶后,俨然出现了不同制法,我们发现机械制茶过程中揉捻缺火,导致茶叶口感不那么鲜爽,我们也发现一些茶农揉捻时间过长而后期火温偏低,甚至不经过烘干,即在市场上销售。这大概导致了一部分茶叶汤浑、味淡,偏离了信阳毛尖汤清色绿、香高味醇的真意吧。”

“光州茶叶现在的加工工艺,就是在机械制茶过程中贯穿了传统手工制茶全程带火的原理。”从一个茶场机修工到职业做茶人,刘祥国谙熟了机器和人工的优缺点,懂得如何在二者间寻求工艺的最佳结合,老知青出身的刘祥国生活俭朴,做茶之外所求不多,在业内获得各种荣誉,2015年底他还入选“中国好人榜”,被评为诚实守信好人,2016年3月他荣登中国文明网“好人365”首页。

刘祥国说:“我们这代人经历过诸多酸辣苦甜!我对自己要求很简单,吃住穿用尽量和普通的炒茶工人一样。我的思想也停在那个时代,人生价值在于奉献而不是索取,一个人不能看你享受了多少物质财富,而要看你为社会、为别人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