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 敏
“五一”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久雨初晴,夏花千姿百态,姹紫嫣红。漫步浉河,美不胜收。
但就因为朋友的一席话,完全破坏了我出游的兴致。
陈永萍,原信阳日报社编辑,一个不到60岁的情致女人,竟然于一个多月前辞世了。她的身体一直不好,但真的没有想到,走得这么快,更没想到,我竟然连一丝消息都没有得到。
下午到家,耳畔响着降央卓玛的歌,不停地走来走去收拾屋子——眼前挥之不去的,却只是陈姐的身影。我知道,如果我不坐下来,写下关于她的记忆,我就永远不能释怀。
我认识陈姐的时候,还是个青春梦幻女孩。天天背诗读散文,满脑子都是梦幻。每天晚上八点以后,泡上一杯毛尖,坐下来读书,读到兴奋时,开始写自己的诗与散文。每每忙到夜半更深,大脑还如长江奔腾不止。
就在那样的情形下,我认识了陈姐。我把自己的诗和散文抄下几篇交与她,请她指教。
没想到,她对我写的小情调的散文颇为欣赏,并选了一篇登在《信阳日报》上。
从那以后,我就一发而不可收,不停地往全国各地报纸杂志投稿,陆续发了一些散文短篇。虽然都是一些小豆腐块,但对于20来岁的我,已是很有成就感。
20多年过去了,回首那段“文学青年”的日子,依然感慨万端。虽然没有成为真正的“文人”,但一卷一卷的翰墨书香,还是铸就了我的人文情怀。而陈姐,不仅作为编辑精心地予我做人作文的栽培,也成为我敬重的姐姐们中的一个。
陈姐是一个非常典雅情致的女人:有一群知心贴己的闺蜜,有一群侃大山的文友,还有一个令人羡慕的小家庭。丈夫马俊先生个子不高,人也谈不上帅气,但心胸豁达,为人谦和,对陈姐疼爱有加。儿子马骋是个精灵古怪的男孩(当然现在已经是男子汉了),很是聪明。陈姐的家就是一个品茶论道侃大山的集散地。她亲切、随和,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软软的、妩媚的女人味,却又带着淡淡的书墨香。她总是笑着,用笑来调和各种不同的激烈辩论和所谓文人的清高愤世之情。她不是酒,却甘醇浓厚,令你品过之后就难以忘却。
再后来,就得知她的肝脏不好,有一次还手术大出血,差点送了性命。但每每见到她,吃饭,聊天,却永远是浅浅淡淡的笑和花开花落自是随缘的出世情怀。每次见到她,就隐隐地为她担心——因为笑容也掩盖不了她日渐憔悴的底色。
终于,她还是走了。走的时候我连见她最后一面都没有。写到这里,心口不觉就隐隐地痛了起来,泪,也随之汹涌而出。
姐姐——
一路走好——如果有来世,我相信,您的灵魂此刻一定漂浮在躯壳之上,感应到我隔世的呼唤和痛楚——
没有雪。可我的心里雪在纷纷扬扬、漫天漫野地飘着。满世界都是我那些记忆的碎片——我曾数次想写一篇关于姐姐的文章感怀一下几位可敬可亲的姐姐。没曾想,却促成了这篇悼文——
一个著名的催眠大师说过:“生命不止有眼前所见的,生命在我们的各种感官之外,还能延续。”
所以,姐姐,也许n年之后,也许n+1年,我们,一定还会在另一个时空里相遇。
我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