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01版)
只要一听说哪里能治丈夫的病,何霞就立即带着丈夫去哪里。郑州、北京……她不知道来来回回跑了多少趟。一个月200多元钱的工资也就够一个专家门诊的挂号钱,住的是最便宜的地下室,吃的是泡面、咸菜。有一年,到北京看病,去时秋意正浓,回来时已是冰天雪地。年幼的孩子看着生疏的妈妈,怎么也拉不到怀里。
就这样,邹勇的病没有继续恶化。好的时候,还能扔掉拐杖,干些力所能及的家务。
一家人刚刚能够拨云见日,不幸却再次降临。
2001年6月,何霞意外摔断了腿,只能卧床休养。一遇事儿就病倒的婆婆这次也不例外。婆媳俩一人躺在一个房间。孩子当时还不满7岁。全家的重担一下子压在了邹勇身上。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佝偻着腰身的邹勇蹒跚的脚步似乎不曾停歇,他的汗呀,流成了河。做饭、洗衣,他像妻子照顾他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妻子。总固定一个姿势难受,邹勇就把妻子的腿扛在肩上按摩。母亲患上了慢性肠胃炎,一天要拉好几次。而那个夏天,总是停水。邹勇自然提不动水,他就把桶挂在自行车把上,到校门口取水。一次取的水十分有限,他就来回多取几次。他硬是托着病体,把祖孙三人照顾得好好的!
“一家人好好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
几个月后,已是冬天。何霞和婆婆康复了,邹勇却再次病倒。生活又回放到原来的样子。
而对这个家最大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2004年,何霞年仅10岁的儿子患上了突发性关节炎。腰肿、腿疼,儿子的病让何霞揪心。而更让她不安的,则是心理上的阴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孩子有任何闪失!
从此,何霞又行走在带儿子治病的路上。为了省下住宿费,每个月要来回息县和上海8趟。每次回来,何霞身上背的全是药。一家四口人,一对母子在上海寻医问药,一对母子在息县担惊受怕。最长的一次,儿子在上海住院50天,里里外外,只有何霞一个人照顾,还要担心家里的丈夫和婆婆,这样的日子,想想都觉得害怕。直到2009年,儿子复查彻底康复,何霞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在为儿子治病的同时,何霞并没有放松对丈夫的治疗。2006年年初,听说专业按摩能够治疗强直性脊柱炎,何霞就每天都带着丈夫去按摩。整整一年,寒暑易节,风雨无阻。
在邹勇的印象里,那一年,妻子吃尽了苦头。她总是每天早早起床,忙活完早饭,就推着自行车上的丈夫,到几公里外的按摩室按摩。只能是推,不能骑,怕丈夫坐不稳,摔着、碰着。晴天尚好,雨雪天气,推着负重的自行车,其艰难可想而知。等到了按摩室,早已分不清何霞的脸上是雨水还是汗水。而她,根本来不及歇息,又要紧赶慢赶着去上班。等忙活完工作上的事儿,再把按摩完的丈夫推回家。
在何霞的眼里,那一年,丈夫也极为不易。变形的脊柱和胸椎,专业按摩师的强力度按摩,往往邹勇刚刚趴下,就疼得汗流浃背。但他为了不让妻子担心,只是强忍着,疼得再狠,也从没叫唤过一声。
苍天有眼。一年之后,邹勇彻底扔掉了拐杖!直到今天,虽然他依然无法挺直他的腰板,但在何霞眼里,丈夫同样高大!
如今,是何霞一家最幸福的光阴。以前不能出门的丈夫,也能经常陪着何霞出去散步了。儿子顺利考上了大学,90岁高龄的婆婆身体硬朗。一家人好好地在一起,何霞终于实现了她最幸福的愿望!
有一件事儿,何霞一做就是21年。邹勇的腰一直既不能直又不能弯,只能保持一个相对固定的弧度。每天,何霞都雷打不动地为他洗脚、穿袜子。
有一件事儿,邹勇一做也是21年。冬天,何霞的脚怕凉,总是暖不热被子。每天临睡前,邹勇总会灌好热水袋,为何霞暖脚。
“所以牵了手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所以有了伴的路,没有岁月可回头。”何霞说,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她21年前的选择。如果人生可以重来,她依然无悔和丈夫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