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英凯

路,有许多种。在城市,宽的叫马路、街道,窄的叫巷子、胡同。出了城市,古代就叫大路,现代叫公路、高速。

单说古代,道路也有许多种。窄的如一人巷,宽的如康庄大道、阳关大道。弯的犹回肠,直的为坦途。于是想,行走在不同的路上,久而久之,会养成不同的性格。处在不同的路段,长此以往,会形成不同的文化传统。

比如路口。

路口,指的是道路分岔的地方。按照中国文化习俗,三个岔的叫做“丁字路口”,四个岔的叫做“十字路口”,那么,五个岔的应该叫做“大字路口”,六个岔的应该叫做“米字路口”了吧。

潢川,位于大别山的北麓,淮河的南岸,至少是处在“丁字路口”上。沿着大别山、桐柏山,向西可以到达信阳、南阳,向东能够通往六安、滁州、扬州。跨过淮河,向北是一马平川,古时,去蔡州,去陈州,去大梁,哪怕是去燕京,都会畅通无阻。这样,长期处在路口的人就有了自己独有的眼光:既然南来北往的路人很多,有高官巨贾,也有落魄学子,有今天的大款明天的乞丐,也有今天的穷书生明天的人上人。因此,不必为了谁钱多权重势力大而巴结逢迎,也不必为了谁拮据微贱孑然一身而不屑一顾。“笑迎八方客,广纳五岳风。”就成为他们的态度。这种态度上升到精神层面,就是一种开放的精神、包容的精神、平等的精神。具体表现就是不欺生、不排外、不抱小集团。正所谓海纳百川、司空见惯。

当然,尽管说了解天下大事需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但也有“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的俚语。在路口生活的人们有着“知天下”的特殊便利。眼看着“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腾达,耳闻着只身闯天涯,领得美人回的殊荣,向往着通过走出去给自己的人生际遇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见识和向往上升到精神层面,就是一种外向的精神、探索的精神、创业发展的精神。具体表现就是,不惧外,不怕生,不嗫嚅。那是远行的渴望,因为耳濡目染之中,他们懂得了涉足八荒习以为常。

这种探索的精神、远足的渴望最终成为一种动力,使他们敢于翻越大别山,开辟出通往江南、通往湘赣、通往闽越的大路。从此,潢川成为“十字路口”,潢川人也有了更多的了解天下的窗口,走向世界的途径。

于是,油然得出路口精神或者路口人的精神,就是不排外、不惧外的精神,就是不抱团不欺生的精神,就是包容和走出去的精神,就是海纳百川、远足八荒的精神,就是学习探索创业发展的精神。

这就是潢川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