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日报记者 肖建中 张鲜明

“来啦,吴书记,快来家坐!……哎呀,刚才还在念叨您哩,都说俺能住上恁好的别墅,都是托您的福。搁从前啊,俺做梦都不敢想!”

“吴书记,又到工地上来了?质量绝对保证,这是为俺自己造地,能不上心?”

“今年的收入?中!俺家那个桃园,挣了20多万。”

“俺那几个大棚啊,今年种的黄瓜,挣个十四五万没问题。就是您当初说的,比种庄稼强多啦!”

“今儿个跑车净挣500多块!俺村上人说啊,车轮一转,一年收入十来万……哈哈,多亏您给俺指了这条路!”

“养牛就是中。去年挣了300来万;今年嘛,只会比去年多。要不是您帮俺贷款买小牛、建青贮池,哪有今天?”

8月下旬,记者看到,在四合社区,在靳湾村复耕工地,在石屏村外万亩桃园,在代庄村蔬菜基地,在龙山治山治水施工现场,在六庄店村大桥牛业公司……在卫辉市唐庄镇村村寨寨,穿着布鞋、一身农民打扮的吴金印走到哪里,哪里的群众都是笑脸相迎。人们大老远地跑着围过来,亲亲热热地跟他打招呼,痛痛快快地与他拉家常。临走,人们拉着他的手把他送出老远老远。

在唐庄镇,大人小孩都认识他们的书记吴金印,镇上的老百姓都知道他的手机号码。吴金印能叫出全镇每个村组干部的名字,跟大多数村民都熟识。他不习惯坐办公室,一有空就到村里、厂里走走,或是到老百姓家里住几天。他说,跟群众在一起,情况明,心里暖,就跟鱼儿在水中一样,自在,舒坦。

“老百姓是咱最亲的人”

“我是农民的儿子,我离不开他们。”这是1966年8月,吴金印在一份决心书上写下的一句话。

那时候,吴金印24岁,刚从中央团校学习归来,主动要求到农村最艰苦的地方去工作。就像种子渴望回到土地,他的魂儿离不开土里刨食的农民。他18岁入党,从大队会计、大队长、大队支书,一直当到公社团委书记。他领导着比他大几十岁的人,把家乡董庄大队搞得在全县乃至全地区都很有名。他觉着跟农民在一起,快乐,充实。

“还是让我到农村去吧,越是艰苦的地方,越能锻炼人。”他跟领导郑重地谈了自己的想法。组织上同意了他的请求,把他派到地处太行山深处的狮豹头公社。狮豹头山高沟深,资源贫乏,交通闭塞,全公社两万多人口,有90%吃粮靠统销、花钱靠救济,遇到天旱,好多地方的群众连水都吃不上,是全县最穷最苦的地方。

到狮豹头公社报到的当天,他就背着行李到靳庄大队驻队去了。大队干部安排他在群众家里吃派饭,晚上住在大队部。到了第三天,吴金印找到靳庄大队支书孔现银:“老孔,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在大队部住,一个人一间房,又卫生又清静,可我总觉着心里空落落的,不是个滋味儿啊。”

孔现银有些为难,说:“以前上头来人都在大队部住。咱这里苦寒,哪个人家也没有大队部的条件好,我是怕你……”

吴金印说:“俺是来接受贫下中农教育的,不和他们同吃同住同劳动,社员心里想的啥,咱不知道;咱心里有啥想法也不能跟他们交流,两张皮,这会中?活鱼水中游,死鱼水上漂。你替我找个出身好、最困难的人家,我就在那里住。”

最后,选定了全大队最穷的牛德英家。

吴金印到牛德英家的时候,正赶上他们吃午饭。吴金印来到牛德英跟前:“大娘,让我看看你们吃的啥。”牛德英把饭碗往一边扭了扭,吴金印还是看见了,是糠团和野菜。他从牛德英手中端过饭碗喝了一口,那菜汤连盐都没有,又苦又涩。他慢慢品味着,眼泪刷地流了下来。他在心里默默地说:我吴金印要是不能把群众碗里的糠团变成白面,就不配当共产党的干部!那天下午,吴金印向县委写了决心书:“为改变山区面貌,我十年不下山!”

吴金印在狮豹头15年,有7年多住在群众家里,另外7年多住在造田工地上。无论住在谁家,他都会给主人家打扫卫生、挑水,帮助他们解决生活上的困难。

有一年,他到砂掌大队驻队,住在五保户武忠家。武忠当时七十来岁,孤身一人。吴金印往武忠家去的时候,正遇上武忠瘸着腿从外头回来。吴金印迎上前去,问:“武大伯,你的腿……”

“没啥毛病,就是脚指头那儿顶得生疼。”

(下转第三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