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丽
1979年的冬季，比我小6岁的妹妹还是在妈妈的保护下来到了人间。我们五个的到来，给她和爸爸带来了严重的经济负担和生活负担。母亲是个要强的人，小时候不管她有多忙、多累，也都会把我们五个拾掇得干干净净，利利索索，即便是带补丁的衣裤，她也都缝制的板板正正，像模像样。母亲的手特别的巧，我们身上穿的毛衣、裤子、鞋垫都是她亲手缝制的，当我们姐妹五个一起出门的时候，大家都会说：“看人老刘家的五朵金花，总是那么干净漂亮”，这些夸奖足以让母亲自豪。
妈妈常在我们面前说：“人穷不能志短，我这辈子活的就是口志气，虽然抚养了你们五个孩子，但是我和你爸没跟别人借过一分钱，再苦也没让你们冻着、饿着。”是啊！母亲一生生了我们五个孩子，如果不是她的精打细算，还有和父亲的日夜忙碌，怎能换来我们五个的温饱和健康成长。
小时候我印象最深的，是妈妈爸爸领着我们五个姊妹种土豆的情景，虽然那时我才12岁，但是我也要和爸爸妈妈一起挖地，妹妹们有的挎着一篮子土豆种往坑里点、有的往坑里施大粪、有的浇水、最小的妹妹用脚将土推到坑里，踩实。这个活又累又脏又臭，但我们还是要干，不然冬天到来的时候，我们就要饿肚子了。为了能让我们健康成长，营养得到补充，母亲种地、喂猪，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每天一下班，妈妈不但要喂猪、鸡、兔，还要给我们做饭，大量的家务劳动，从来没有让妈妈胖起来过。
记得去年我到北京看父母，一天早晨陪妈妈去买菜，买完菜妈妈说:“走，咱出去吃早餐。”我很吃惊妈妈的做法，她勤俭了一辈子，怎么舍得花钱出去吃早餐？不由得想起十几年前的情景。那天寒冷的北风夹杂着雪花漫天飞舞，我和妈妈买了整整一天的年货又冷又饿，我感觉整个人都快冻僵了，因为我已经参加工作，所以强烈的要求请妈妈吃点晚饭，让我尽尽孝心，妈妈死活不去，说在外面吃多贵，坚持一会就到家了。我说吃砂锅便宜，我们两个人10元钱就能吃饱，妈妈还在犹豫的时候，我就把她拉进了砂锅店。
我点了两个砂锅和两碗米饭，等砂锅上来的时候，妈妈还怪我点了砂锅牛肉，说能吃饱就行，还点肉菜干啥，这得花多少钱啊？话虽这么说，可是看着妈妈吃起来的时候那叫一个香啊！她还一个劲地说：“这就是砂锅啊，光听别人说了，今天尝尝还真挺好吃，这一锅挺多、挺实惠的，咱们一定都得吃光了，不能浪费。”听了这样一席话，我的鼻子酸酸的，如果没有我们五个，妈妈也不至于什么都舍不得吃，什么都舍不得穿啊！她这一辈子就为我们五姐妹活着了，这五个女儿她哪一个都像宝贝似的护着，谁都舍不得亏待。
吃完饭，我悄悄付了钱和妈妈扛着年货往家走，妈妈还不停地问多少钱？我说正好10元，妈妈说还是有点贵，其实我花了近30元钱。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欺骗妈妈，是善意的谎言，是我对妈妈的爱。
而今，妈妈不在家做饭而是出去吃早餐，真让我想不通。我和妈妈来到了驴肉火烧的店里，妈妈给我点了两个驴肉火烧还有一碗杂碎汤，我们吃得饱饱的。我要付钱，妈妈怎么也不肯，说我离家远不能帮上啥忙,说我工资少抚养孩子不容易，还说我难得来一趟北京，以后每天早晨都领我出去吃，这样北京的小吃就能都尝遍了。
眼泪在我的眼圈里直打转，无论我们长多大，无论我们在哪里，都是妈妈最牵挂的人，妈妈的爱就是这样无声无息，流淌在我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里……
（据《黑龙江日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