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道彩 仲 荷

近日,中国科大课题组对若干国际一流名校的“人才培养”得分进行测算,并将其纳入中国管理科学研究院“2012中国大学总排名”中对比,发现2011年在英国《泰晤士报高等教育副刊》全球大学排名中名列第一的美国加州理工学院,其“人才培养”得分竟然无缘进入武书连排行榜单的前500名;巴黎高师勉强进入前500名,和咸宁学院、宜春学院的排名大体相当。

事实上,评价一所大学,不能靠个别专家闭门造车地杜撰几个标准、收罗一些数据,甚至到大学里索要赞助、进行“竞价排名”而获得。一所大学办得好与坏,除了其规模有多大、楼有多高、论文数量有多少、出了多少政要与富豪等,还要看其学费的高低、学生的满意程度,毕业生就业率、薪酬情况,以及社会的信誉与口碑等。如此评价体系就不仅需要专家,更要有学校师生及社会公众广泛参与进来。

加拿大的政经杂志《麦克林》每年发布一次大学排行榜,其社会信誉相当高,原因是它对大学的评价指标很详细、规范,其中包括为学生服务的直接开支多寡、奖学金的多少、教师水平、图书馆资金规模和学校获得国家科研资金的数额等。

而我们的排行榜,大都简单地以大学的硬件水平、师资力量和科研成果等为评价标准——这些都很容易临时抱佛脚和造假,不仅造成大学个性缺失,整体划一地向量化、指标化的方向发展,也误导了大学的价值标准和人才评价标准,加深大学学术腐败的程度。许多人都会讲梅贻琦的名言“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但要让他们调查发布一个“大师排行榜”,他们未必有兴趣,也未必能弄出拿得出手的榜单。即使现在这些榜单,也未必没有水分。

被认为是考生和家长择校“指南针”的大学排行榜之所以乱象频生,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的大学评价研究课题组专家认为,其根本原因在于大学排行榜公共性的缺失。这位专家称,大学排行榜应是整个高等教育系统共有且共享的,应体现公共价值和公共利益。然而,随着高校和社会各方对大学排名的关注度与期望值的提高、高校借大学排名以提升声誉的强烈需求,大学排行榜的公共价值掺入了私利。而有高校专家证实,大学排行榜的确能满足某些人的私利:大学校长以此论证自己的工作成效;排名上升有利于招生宣传;在国际合作中被当成重要的参考依据。

大学要有基本的人文精神,有起码的完善人生、升华人性的功能。但时下的功利主义思想,正将大学渲染成实现个人欲望的工具。北师大教授董藩喊出了“40岁时没有4000万身家别来见我,也别说是我学生”的口号,声称贫穷意味着高学历者的耻辱和失败。教育部前发言人王旭明抛出“穷人的孩子不适合读北大清华”之论,宣称名校资源有限,所以很贵。前人大校长纪宝成则痛心于“极端功利主义使得校园不再宁静,而是陷入喧嚣和浮躁”,直言这样的教育很难培养出大师。

每年高考前夕,形形色色的大学排行榜都要粉墨登场。除了传统的“综合实力排行榜”,各种带有花边的“造富大学排行榜”、“杰出校友排行榜”也在撩动人们的眼球。有专家直言,大学分不同层次,有着不同的定位,本来就很难用简单的次序进行排名,再加上不少评估机构评估标准随意、数据不公开、过程不透明,公信力也就可想而知。如果高校不重学术沉淀与育人能力建设,缺乏独立品格与从容信仰,只关注社会浮名,迎合各种排行榜,不仅办学质量难以提升,社会声誉也高不到哪里去,更无法奢望人才辈出。

(摘自《河南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