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行
北风凛冽的撕碎
千姿百态的想象
我踩着腊月酒曲的醇香
归心似箭地踉跄在
乡思的平仄里
水泥路的触角张牙舞爪
却没有抚摸崎岖的山径
我忆念着如风的往事
默诵陈子昂的怆然
漫山遍野的衰草一片枯黄
楼房如野花般在山村神采奕奕
麻雀演绎线谱的莫测高深
山村小学的红旗一枝独秀
缠绵悱恻的岚烟
瘦薄得如一句宋词
悦耳的羊咩牛哞
让风靡一时的音乐相形见绌
领略老井和竹林的古朴幽深
心事重重地走进故乡的心房
反刍乡音和童谣
冷风掀动我起褶的衣衫
莫名的情愫展开了翅膀
忆祖母
憔悴的荒草
覆盖了你的居所
一生清高净洁的奶奶啊
你的喟叹如今天阴沉的天宇
绕树三匝的留鸟
悠长的哀鸣
把你从荒冢中扶出
你步履维艰地晾晒着斑斓的履历
你是红军宣传队的百灵
让八月的桂花遍地开放
一条红布飘带浸透激情
在山区的村落里活灵活现
罪孽深重的子弹
跑不过你未裹的双脚
在乡亲们感激与担忧中
你夸饰的歌声
让鬼子晕头转向
父亲九岁时一个午后
浓重的阴霾让你从此身兼两职
你用生命为赌注
让五代单传的父亲
从“粮食关”侥幸逃脱
度过八十六个春秋
您永久旅居谙熟的菜园
您的孙子们时常在电脑前唏嘘
然后朝着广袤的天空
虔诚地稽首
老虎刺
英姿飒爽的老虎刺
站在冬日劲风的秀发里
冥思苦想
生命的翠绿与刚烈
叶刺虎视眈眈
成为这个季节难得一见的盎然
百花在春天的喧嚣中挠首弄姿
也在无可奈何的哀叹中
零落或碾尘
老虎刺风采如昔
唤醒我眼热的记忆
家禽家畜频繁约会或战争
老家的栀子树和月月红不堪一击
花虎刺钢筋铁骨泰然自若
它梦呓般的话语划过耳际
让我慵懒的思想
渗出一道殷红的血痕
我用力地攥紧
单瘪的行囊
默立如桩
然后双手合十
向老虎刺深情一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