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源
“两个老太太”的故事，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开始流传，让国人深感惭愧。很佩服外国老太太租房而住，一边工作一边还贷，但一生住着好房子、享受着高质量生活的智慧，同时也对中国老太太一生勤俭、节衣缩食、刚攒够买房钱却撒手西去而悲叹不已。但是现在，谁再提“两个老太太”的话题，肯定让人生厌。某日，我八岁的外孙女刚听别人说出“两个老太太”几个字，便一边捂耳朵一边喊：“烦死了！烦死了！外国老太太租房，中国老太太攒钱……烦不烦呀？”
满屋子的人都在尴尬地笑，我却在想：时代真的变了，社会发展真快。是呵，在房子在中国大地上特别是在都市里成片成批地疯长、房价如芝麻开花般节节攀高的今天，居有其屋，正成为无数都市漂流者、农民工、刚毕业的大学生、城市里低收入者和住房困难者的梦想。此时此际，谁再说租房好啊，当房奴好啊，见鬼，说风凉话不是？
猛不丁地，我想起了身边的一个老头的故事。我打了个寒颤。心里想，这个故事也许会从另一个角度，透视出当今中国社会的一个侧面。为引人关注，我想为这个故事起个名。夸张一点，就叫“中国老头”吧。
是这样的：这中国老头瞅着房价趋高，家人收入较低，且自己年岁渐大，很担心日后生活困难，入不敷出。于是于数年前认购了一套住房，期盼日后能通过出租房屋增加一些财产性收入。除用全部积蓄交了预付款外，又向银行贷款数万。银行每月从其微薄的养老金中划出比例不小的一笔款子，还本还息。不久，房屋建成并交付，这让中国老头大喜过望，认为此后自己可暂居旧所，先将新房租出，用所收租金充抵部分房贷。如此，开始还贷以来的紧巴日子便能缓解。然而，事实却是：他儿子与别人签了租房协议，房租由儿子收取，所收租金分文未交给这个中国老头用于归还房贷。中国老头仍需一边还贷一边过紧巴日子。这叫什么呢？叫儿子坐收房租，中国老头生命不息还贷不止。
打住。故事当然还有后续，但不必说了。你别以为这个故事只是个例。眼下的中国，类似的“啃老”故事，可以说是数不胜数。报纸的民生版上、电视的民生节目里，你会时有所闻、所见。当然，总体上说，中华民族是文明礼仪之邦，讲孝道、重亲情、有义气。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如此之多的“啃老”、重利、忘义等与传统美德相悖的现象，真的很值得深思，真的很需要道德批判。
我希望“中国老头”的故事有别于“两个老太太”的故事，引起人们对类似的社会现象给以新的审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