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的江南,江南的北国”,说的就是我的家乡——河南信阳。

清明节前,携妻回乡下祭拜故去多年的父母。随后,便忙里偷闲游了一趟素有“豫南明珠”之称的“中原第一湖”——南湾湖。

故地重游,感慨良多。

30年前,我就读信阳师范学院,几乎每个周末都要搭乘2路公共汽车与同学结伴游南湾。那时候,去南湾也就是走走南湾的水库大坝,坐坐大坝附近水域的小船,没有其他的景点。然后,去我姨弟家聚餐,饭后还要赶回学校上晚自习。那时,遥望碧波浩渺、水天相接远处的座座岛屿,多么盼望能有一天,到那里面去看看……直到大学毕业,后来又远走他乡,甚至也回来过几次,进入南湾湖岛屿的愿望都没有实现。环湖皆山、湖光潋滟、山色葱翠、风光旖旎的南湾湖,一直是我心中没有了却的宿愿。

这次去南湾,我们婉谢了亲友们作陪的安排,自己一早由酒店附近搭乘公共汽车来到南湾。进景区后,在购买船票处,很快与来自湖北、湖南、河南等地的其他8位游客达成一致意见,我们临时组成一个团队,合租游船,既不与其他游客拥挤,又来去方便。

我们临时组合起来的小团队共11人,其中有一对青年夫妻带着他们漂亮的女儿,有两名在读女大学生,有一对卿卿我我的恋人,还有另一对中年夫妇和我们。我们此行是游览湖中的三个特色岛屿——茶岛、鸟岛、猴岛。

阳光和煦,微风轻拂,游船缓缓驶离码头,向湖中央荡去。南湾水极清、极纯,清澈透明,又带了些微绿。风平浪静之时,波澜不惊,倒映着蓝天白云,游船驶过时,船首犁开水面,船后则拖起一条前窄后宽的浪迹,不久又归于平静。有些小风,湖水便柔柔地涌将起来,阳光之下,波光泛金,辉煌灿烂。大风起时,掀起几尺高的浪花,浪花撞击船体,澎湃有声,置身船中中,便有了“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意境与感觉。机动游船驶行于湖面,竟分不清哪是天,哪是水,悠然忘我,如同进了仙境。

游船约行20多分钟,便把我们送到了游览的第一站——茶岛。我们是从一处古朴典雅的徽式建筑旁边上的岸。临上岸时,驾驶游船的师傅叮咛:这里是茶岛的副码头,你们参观了古清茶坊后,就一直沿岛上道路前行,尽情观赏,不用再折回来,岛的那头就是主码头,有船在那边等候你们。

古清茶坊里,你所能看到的全部都与茶相关。院内,一面灰砖影壁上,“茶圣”陆羽左手轻摇蒲扇,右手捧杯品茗,一副静默沉思神态。壁前一眼水井,有辘轳,有井绳,有木桶,让你尽享亲力打水煮茶的乐趣。院内右边的厢房,是从茶叶的摊晾、杀青、熟炒、烘焙等一系列制茶工序的展示;正面厅堂陈列着信阳毛尖的各级、各类精装样品;茶坊的左廊,摆放着供游人小憩的古战车状的木椅,游累了,在习习微风轻拂下,凭几歇息自是惬意。

出得古清茶坊,放眼茶岛,迎面便是“水韵茶香,快意江湖”松木横匾,引领你跨越水上栈道一步步深入茶岛。岛上的亭子别有趣味,那都是一个个大大的“茶”字立于水畔、道边和茶园里。

茶岛中部,层层深绿茶垄偎依着一尊名为“画眉衔籽”金色雕塑,讲述了一个凄美动人的茶故事:很久以前,信阳这个地方并没有茶树茶园。有一年,这里发生了一场大瘟疫,乡亲们又吐又泻,病死大半。在这附近的村庄里,住着一位美丽善良又智慧勇敢的姑娘,为救乡亲们于水火之中,她踏遍周围的群山,到处寻求草药,后来在一位银须白发的采药老人指点下,走了九九八十一天,翻过九十九座大山,跨越九十九条大江,在一条泉水源头的山岭上找到了一棵大树,姑娘爬到树上,摘下一颗金灿灿、亮油油的种子,赶在三九二十七天内返回,将种子播进土里。说来也真神奇,这种子埋土浇水之后,马上发芽出土,见风就长,很快长成一棵又高又大的茶树。经雨露滋润,枝肥叶茂。无数小画眉便用嘴衔着片片鲜嫩碧绿的茶叶,放进了患病的人的嘴里,病人便药到病除,精神焕发。从此,这一方生灵脱离了病魔之苦。然而,美丽的姑娘却因奔波劳累,倒在茶树下,从此再也没有起来,变成了一块美女石。如今,信阳一带产茶区,还可以到处看到这种可爱的画眉鸟。于是,人们便把信阳毛尖和茶姑、画眉联系在一起,使信阳毛尖这一绿茶精品更富于了瑰丽浪漫的传奇。

顺茶垄坡路缓行,左弯右转,又是九曲回环的水上走廊,矗立于湖水之中的是一座造型别致的茗萃苑。在这里,我们得到了《信阳毛尖茶道》秘籍:第一道:点香——焚香除妄念;第二道:洗杯——冰心去凡尘;第三道:凉汤——玉壶养太和;第四道:投茶——清宫迎佳人;第五道:润茶——甘露润莲心;第六道:冲水——凤凰三点头;第七道:泡茶——碧玉沉清江;第八道:奉茶——观音捧玉瓶;第九道:赏茶——春波展旗枪;第十道:闻茶——慧心悟茶香;第十一道:品茶——淡中品致味;第十二道:谢茶——自斟乐无穷。

泡茶本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简单到只要两个动作就可以了:放茶叶、倒开水。然而,在这里,茶道进入了一种高雅禅意的层次和境界,形成了一种以茶为媒的生活礼仪,茶道的养生功效也被认为是修身养性的一种方式,它通过沏茶、赏茶、闻茶、饮茶,增进了人们之间的情感交流,美心修德,学法尚礼,更成了一种有益的和美仪式。

《信阳毛尖茶道》的每一道程式都是优雅的。第一道点香,在袅袅香气中净化了会饮者的心灵。接着,在洗杯、凉汤、投茶、润茶、冲水这一系列过程中,让你零距离感受体味信阳毛尖的文化深蕴,得到精神上的享受和感官上的刺激……随后的泡茶、奉茶、赏茶、闻茶,让你在茶道礼仪中激起品尝欲望。最后,在品茶、谢茶中品出信阳毛尖独有的韵味。此时,你不再仅仅是简单地对茶的欣赏和赞叹,更多的是在轻嗅余香入口润舌浸齿的曼妙品尝过程中,找到独自感悟。

茶,真是个好东西。据说,它一可解毒,二可健体,三可养生,四能清心,五能修身。“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而解之”。此为解毒也!《神农本草》、《本草纲目》中对茶都有“药用”的记载。茶能养生的例证不少,“茶圣”陆羽活了72岁,“茶僧”皎然活了81岁,“五十斤茶”和尚活了130多岁,“不可一日无茶”的乾隆皇帝活了88岁。“尝尽天下之茶”的袁枚活了82岁,女茶人冰心活了99岁……

陆羽亭小坐,便临茶字溪,淙淙清泉一路欢歌,左环右绕,撞击着青黄各色大小不一的卵石块石,洒翠泼玉般,最后汇聚至一巨屏前。这里,有东坡把盏、陆羽煮茶,一支巨笔写出个大大的“茶”字,形成“卷桥留墨”亮点。

溯泉流而上,便是有名的“龙壶戏金蝉”。硕大的壶上,六条栩栩如生的玉龙喷沫吐玉,六只金蝉张嘴撑腿,承受着玉龙的调戏,一派欲逃难脱窘态,观之,令人忍俊不禁。茶岛的最高处,矗立着巍峨的浉源阁,它告诉人们:风景如画的信阳市穿城而过的母亲河——浉河,就发源在这里。浉源阁有一副对联,曰:“平步青云通览南湾景画,静真怡和尽品茶岛绿茗。”尽得湖光茶岛妙韵。

离开浉源阁,拾级而下,出“百壶迎客”大红门,沿湖边栈道,漫步茶之路,过神农井坊,便是茶岛主码头。登上游艇,再次溶入水岛交融的画屏中。探鸟岛,感受了人与自然的和谐;转猴岛,体悟了万物生灵相处之神秘。

别了,南湾湖!我还会再来亲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