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生力

书法,是传承华夏文明历史的传统文化之一,为厚重的中华文化的根脉所系,是世界任何一种文字艺术不可比拟的独特艺术。然而,进入21世纪,在我们下一代的青少年中书法则在逐渐童体化,难怪许多学生家长抱怨孩子的字不如老一辈的,就连刚走向社会的大学生、研究生,学问与书法不成正比,人们嘲讽其学问是教授,字体像儿童。青少年的字为什么在逐渐童体化呢?究其原因,不外乎如下几点:

第一,应试教育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古人从发蒙起,就与毛笔打交道,做学问先从写字开始。在民国以前凡是有文化的人,书法就有一定的面目,能书会画,可以张贴上墙甚至可作收藏。现在的小孩,几岁就进入幼儿园,虽也认字、写字,但写字只用硬笔。其实书法必须以毛笔作为书写的工具,方能成就书法。真正进入小学一年级,小孩就被数学、语文等十几种功课压得喘不过气来,课堂作业、家庭作业,不掐着点就跟不上趟,哪儿还有时间练习书法(当然小学三年级以前也有写字,所谓的硬笔书法,那只是众多作业中的一项),而且必须写得飞快才能真赶在夜晚十点睡觉之前才搞定。应试教育已让中国的中小学生沦为最为辛苦的一类人群,他们起早贪黑,就是为了追求门门功课的分数、排名。人人都在往金字塔尖上冲锋,真正能成为各类顶尖人才能有几个?还不如放开手脚,把学生负担减下来,让下一代在德智体美能等综合素质上,根据自己的特长有意向性地去发挥,不能成为顶尖人才,说不定可成为书法家。

第二,书法教师的普遍缺乏以及教师书法水平的普遍下降也是主要推手。书法是从临摹开始的,可以说书法一辈子临摹一辈子。古人是上私塾由先生言传身教来让学生从实践——理论——再实践中循环往复螺旋上升的。在高考恢复之前,大多数教师也有一定的毛笔书写功底,加上那时课程门类较少,课时不多,学生艺术、体能等教育方面相应较多,学生可以在自己的兴趣范围内张扬自己的个性。再说,师范培养的老师有板书要求,毛笔书法与板书有一定的关系,书法好的教师板书也一定不错。许多学生在听讲、记笔记时把那堂课老师所书的文字就照葫芦画瓢地印象在脑中、形成于笔端,天长日久,受老师影响就写得像模像样了。而今的老师,别说小学、中学的,就是大学教授也一样书写水平非常不够书法艺术,真有贻误子孙书写水平之嫌。

第三,电脑的普及和多媒体教育影响了人的动手能力。电脑键盘输入法是通过电脑把文字通过拼音或字根录入的一种技巧,不会写字的人也可以用电脑写文章。现在使用电脑上网的人年龄年年在缩小,学生从很小就接触电脑,文字还未写顺溜,键盘敲打得“噼里啪啦”,仅有的一点课余时间,又让电脑键盘占据,写字又相应地减少了一部分时间。再者,过了学生时代进入社会,写字更少了,即使做文秘的纯文字工作者,整天更是爬在电脑前一呆就是几个小时,除了僵硬的指头弹敲以外,根本没有文字书写得畅快,字不写得歪歪扭扭,那才叫怪呢?此外,多媒体教育通过网络传授知识,传播者除使用课件外,不用板书书写;授课者在网络上敲打键盘作业,说是跟文字打交道,实际上在键盘上敲打,没有一点任笔纵横驰骋的感觉。

第四,还与社会上的不重视、家庭方面的忽视有关。过去,会写字的人在单位受人尊重,也得到领导的提携,因此,很多人晨也练、晚也练,总怕自己的字写得不好拿不出手,在单位丢人、在社会让人看不起。现在是见怪不怪了,逐渐走上领导岗位的人也是童体字,你歪扭我童体大家都在任笔随意,哪有脸面谈论别人字的好坏呢?日本的书道也好、韩国的书艺也好,以及新加坡的书法都不外乎中国书法。他们的经济、科技以及社会进步并不比中国差,但他们从政府到社会、从学校到家庭非常重视书法教育,每年还组织中小学生进行书法大赛。中国是书法的母体国度,为了传承中国传统的书法艺术,必须从今天做起,从小抓起,学做中国人,必须从写字开始。

此外,书法还与咱们使用筷子有关。书法讲求“五指执笔法”,是指右手五个手指全派上用场,用“按、压、钩、顶、抵”的方法把笔执稳,达到指实、掌虚、掌竖、腕平、管直。筷子的正确使用方法如握笔同理,该实的实,该虚的虚,才能轻松自如夹到爱吃的菜。而今的小孩,因为长期使用铅笔自来水笔等硬笔,只靠拇指、食指、中指三个指头动作,所以握筷子同样是用上述三个指头动作,其余指头没有发挥其作用,夹菜时如同西餐使用刀叉般笨拙。长此以往,握毛笔就跟握硬笔一样,不能上下左右挥洒自如,写的字就有可能呆板、简省、拘束,逐渐形成头重脚轻、歪歪斜斜的童体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