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兰 东 西
中秋又快到了，那令人神往的月亮不知怀着多少人的期待，越亮越圆。天渐渐黑了，我独自伏在窗前看着外面，斑驳的月光从树间筛下来，微风不紧不慢地从梢上拂过，发出“嗖嗖”的声音，一只鸟儿发出一声“吱”的长鸣，没有听见回声，在突然旋起的风中，如撕帛般，急急落在树梢的踪影里，无从找寻，陡增几分苍凉。不知哪家音响放着二胡《汉宫秋月》，宫女们的哀怨悲愁情绪——一种无可奈何、寂寥清冷的生命意境在二胡弓弦的细腻多变中、在短促的休止和顿音中、在乐声的时断时续及婉转旋律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多情人遇多情的曲调，感慨从中而来。我想，那乐曲表现的必是一个风华绝代的汉宫女子，而今韶华不再，风韵犹存。试问汉宫女子，世间一切，何曾在今夜让你这般虚妄？你也许红颜早逝，高高的宫阙里映着你孤独的影子；斑驳的墙壁，证实着你不再的青春、褪却的红颜；秋天的落叶，如同你毫不顾影自怜地抛弃了的生命尊严。这一切都毫无意义地证明着世间曾经的繁华，有如你的泪，滑过凉凉的双颊。
前面高楼一角不知不觉晃出来的明月，明亮而清澈，几许惨淡的云雾飘然而过，更让人捉摸不透它的容颜。
挂在头顶上的那轮明月，是年少多梦时的月亮吗？它是千年前隐约让帝王心动的汉宫秋月吗？是曾经“人约黄昏后”的月亮吗？是曾让君王“三千宠爱于一身”时发誓的月亮吗？
月亮无语，乐声也戛然而止。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如苏轼般感叹世事之无常。是否那乐声让一个生命感受到了生命彼此需要的温度，让一个寒冷、荒凉的月夜变得热闹而充满希望……人生的酸甜苦辣，都有着如此这般的诠释：你不曾忽略的过去，一切命运，就是归宿。而且还有什么机缘巧合、或者不曾料到的悲喜在前面等着你，你要有一颗平常心。月有阴晴圆缺。唯其有圆缺，生命的质地才更坚韧，生命中的每一瞬息万变的故事，都应视之必然。月亮底下不知有多少有情人在盼团圆呀！明月依旧，涛声依旧，让有情人都能搭上这只“月船”儿，共度良宵吧。
我曾喜欢吟“执子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而今，为了世间最为动人的爱情、云淡风轻的温暖清晨、月明星稀的静谧夜晚……为了秋夜的明月，你总是在昭示着繁华；为了秋夜的乐声，你太过婉约，然而这一切都美得让人心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