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古话
王老汉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生了一个半吊子儿子。已为人父的儿子王庸至今说话还不着边际儿。尽管他苦口婆心、时刻教导，可谓绞尽脑汁，愁断肝肠，然始终末能奏效。
一天下午黄昏，王老汉醉醺醺地归来，急忙把儿子又叫到身边奚落起来：王庸啊王庸，你都二三十岁的人了，咋就不会说话呢？无论怎么教咋就教不醒你呢？你瞧你老丈人多会说话呢？我晌午在集市上碰见他，硬拉我去他家做客，盛情难却，我就去了。走到大门口，我看见他门前一棵大椿树上栓着一匹马，我就对你老丈人说，你看这匹马多肥、多壮。他答：“哎呀，亲家，牲口老了不可夸呀！往年年幼时多剽悍、多威风。”我走到院子里，见一头四五百斤重的大肥猪正在吃潲水，就说，养这么大一头猪不容易啊，长得真快、真好。你老丈人答：“好是好，只可惜是与别人关着 的呢。”走到堂屋，坐下品茶，你老丈人忙去了，我见墙壁上挂一幅画，清雅秀丽，夺人眼目，看不懂是什么画，吃饭时，我问你老丈人，这是什么画呀？他说，“宋朝古画呀！”你看你老丈人，三次答话不多不少，恰到好处，你咋就学不会呢？
过了一段时间，王老汉的亲家也来他家做客。正赶上王老汉从村头担着一担水，老汉看见亲家来了，高兴得不得了，他担着水一边朝回跑、一边喊儿子快出来接客人，他想先把水送回转过头来再迎接亲家。竹制的扁担压在王老汉肩上，发出吱叽吱叽的声音，老远就被亲家听到了，便对前来迎接他的女婿说：“王庸，你看你父亲都这把年纪了，身体还那么壮，那么结实、能干。”王庸答道：“哎，牲口老了不可夸呀，往年年幼时多壮、多能干。老丈人知道女婿是个半吊子，不计较，只是白了他一眼。走到院子里，看见已经三岁多的外甥正在院中玩泥巴泡泡，便高兴地对女婿说：“你看小外甥长得多快，我上次来时他还在襁褓中，现在都会走了，多好！”王庸答道：“哎，好是好，可惜是与别人关着的呢？”老丈人一听火冒三丈，再也忍不住了，瞪着眼睛朝女婿吼道：“你这是什么话？”“宋朝古话（画）呀！”王庸战战兢兢地答道。
注①：“关着”，合伙的意思。
□陈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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