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足协纪律委员会23日对三家涉假和有贿赂行为的足球俱乐部开出中国足球历史上最重的几张罚单,广州、成都降级,青岛海利丰则受到被取消注册资格的“极刑”。所谓“乱世用重典”,作出这样有威慑力的重罚是必须的,也是顺乎民意的,中国足球对于弄虚作假、违背法律的行为,应将重罚进行到底!
降级和取消注册资格对于俱乐部的杀伤力和威慑力是巨大的,一支俱乐部队从中超降入中甲,其在商业上和竞技上都将损失惨重,赞助商将纷纷撤资,队里的主力球员也会流失;俱乐部被取消注册资格,意味着将从足坛上消失,即使想换个壳卷土重来,也只能从最低级联赛开始。对于一心为了金钱或其他利益而违法的俱乐部和个人来说,上述两种处罚将让他们的利益严重受损,得不偿失;而有犯罪行为的人员在司法部门的调查和审判后还将面临牢狱之灾,因此这样的重罚在很大程度上将震慑中国足球圈里的黑暗势力,并对其中的假赌黑行为起到预防作用。
在为重罚叫好的同时,我们也应该认识到,严厉的惩罚虽然威慑力很大,但是往往只能治表,其作用也往往仅限于一时;要想从根本上治理中国足球假赌黑的乱局,还必须深入到既有的体制和精神领域这两个方面去寻求改进,加以配合。
如果仅对几家俱乐部进行严厉处罚而不改变现有职业联赛的权力分配失衡的模式和监督模式,那缺乏有效监督的权力就可能会寻求和资本勾结来共同牟利,因此在体制方面,中国足球应该寻求改善。目前的现状是中国足协对于职业联赛介入过多,中超公司在很大程度上是官商一体,又缺乏监督;加上境外赌博公司以及地下庄家对职业联赛的渗透相当厉害,而公安机关又尚未与足协形成很好的打击假、赌和腐败行为的合作机制,因此足球职业联赛才是乱像层出。
中国足球职业联赛需要找到市场化和足协权力合理结合的模式,过度的市场化和过度的权力垄断都会带来不良的后果,需要在两者之间找一个平衡点,而不能完全走向任何一个极端。中国足球需要加强监督,这种监督的权力必须来自人民,需要设立一种让人民可以有效参与监督的办法。足协和各职业俱乐部的各种运作必须透明化,尤其是在财务上应该透明化。
最后,也是最容易忽视的一点是精神领域的改造。有人喜欢将中国足球的所有问题都归结于体制,却忽略了人的因素;没有人哪里来的体制?没有人哪里来的腐败行为?没有人的思想怎能设立并维持住好的体制?很多时候,体制成为腐败分子的间接挡箭牌,也成为一些人走向堕落的借口。世界上没有一种完美的体制,体制总会有缺陷,但是这能成为一些人参与假球、贿赂、腐败的理由吗?这次公安部的打假反赌行动已经打击了包括南勇、杨一民在内的一批足坛要人,中国足协也用行业内的处罚严惩了几家俱乐部;但中国足球圈内一些人是否觉得这些人只是不走运而已,并没有在思想上为这些人感到耻辱和不屑,在内心深处有没有感到良知和道德上的震撼呢?
如果中国足球不利用这次机会加强对从业者的精神教育,而只顾重罚和对体制的修补,从业者也不从内心深处进行反省和革新,继续“政绩至上”、“金钱至上”和“利益至上”的观念,忽视了精神对于体制的反作用,那么将来中国足球的各种黑幕完全有可能重演。因为在强烈的私欲面前,一切体制的漏洞都会被放大,一切监督机构都有可能被利益打通,甚至连体制本身的规则制定都要服从于贪欲的需要。
总之,如果中国足球能以重罚来治标,同时从体制和精神两个方面去进行治本,在体制上做到市场化的透明运作与足协的职能相互配合,建立起有效的监督体系,还监督权于人民大众,在精神上让从业者逐渐改变堕落的价值观和个人贪欲,中国足球才有希望从根本上走向良性发展的轨道。
□新 华